與其說你是老班長的孫子,不如說你是所有那些被深埋在這片華夏大地上,籍籍無名的革命烈士的子孫后代的縮影。
我多茍活半個世紀,為的就是能夠得以慰藉,唯己心安。
你做的小雞燉蘑菇粥,很好吃,你有心了,孩子。
長河跟我說,你為了把里面的雞骨頭挑出去,一個人蹲在廚房用鑷子和筷子夾出去。
你是個好孩子,但爺爺更希望你成為一名合格的人民公仆。
先生當年對我的教導,我不敢忘。
希望你,繼承我的遺愿,繼承先生這一批先烈的遺愿,也繼承你爺爺的遺愿,為這個民族,為這個國家,為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獻上你的熱忱。
臨別之際,送你一首爺爺三十歲那年作的打油詩。
初登是少年,盼望幾耕田。
王八奪我地,九州盡淪喪。
鋤頭換獵槍,整裝換紅裳。
打死奸擄掠,吾名童霸王。
楊東收起這一封信,閉上眼睛,久久回味。
“沐蕓,下午,我就回慶和縣了。”
楊東坐在沙發上,望著哄孩子的蘇沐蕓,朝著她開口示意。
早上童老的骨灰已經撒向了迎松江面。
他全程見證。
至此,童老的故事,正式落下帷幕。
蘇沐蕓抬起頭,看向楊東,笑著點頭:“回去吧,你可是縣委書記,慶和縣離開你可不行。”
“媳婦,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
楊東心里有愧,媳婦剛生完孩子沒幾天,自己就得回到縣里面工作,實在是有些配不上丈夫兩個字。
“說什么胡話?咱們都是黨員干部,家,國,要分清。”
“再說了,我也就忙這一段時間,過了年,我也得上班。”
“到時候兩個孩子,都得交給爸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