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嵐只說了這么一句，其他的再不多，李德海怔了許久，竟是無以對，最終他默默退了出去。

他才出去，就被皇帝叫過去問話，“昭嵐跟你說了什么？”

皇帝問話，李德海不敢瞞，但他說的那番話，能省則省，只說是勸娘娘保重身子。

“你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昭嵐可有跟你說什么。”趙啟越已經嘗試過許多次，昭嵐都不肯再開口與他說話。方才李德海進去的時候，他是知道的，他是想著若他不在場，她是不是就愿意開口了？是以趙啟越并沒有跟進去，特地留了空。

李德海如實答道：“娘娘只說了一句話，她說”

聽罷李德海的復述，趙啟越的峰眉間攏著一團濃霧，久久化不開。

關鍵在于他？所以昭嵐還是認為，他沒有殺棠雪的決心？他的話都只是借口，她才不愿理他？

他的確有顧慮，畢竟梁觀山的就這兩個女兒，梁錦湘的身份，昭嵐已經不能用了，唯有留棠雪在后宮，哪怕是在冷宮，梁觀山都覺得有希望，可一旦殺了怡妃，梁觀山失去了與皇室的聯姻，還會真心為啟國效力嗎？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他才遲遲沒動手。

可昭嵐始終不肯用膳，抱著等死的決心一直在絕食，再這么下去，她還能堅持多久？

雖說昭嵐曾騙過他，且她慣會做戲，可她的性子，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先前她肯定抱有希望，才會想方設法的陰陽怪氣，試圖說服他，幫她報仇，但這會不同，自從孩子沒了之后，她就了無生機，似乎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甚至都不愿與他費口舌。

也許她是真的對他失望了吧！

可身為皇帝，他已經盡可能的為她做了力所能及之事，難道非得讓他殺了棠雪？單就這一個罪名根本不夠，除非他能找到其他的理由，讓梁觀山無以對。

他一直在逃避，但此刻聽罷李德海的轉達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認，昭嵐說得沒錯，最關鍵的決策者還是他。

這是一條黑路，他若選擇這么做，就得一條道走到黑，甚至還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他真的要這么做嗎？昭嵐并未逼他，他也可以無視，但若不管，依照她那倔強的性子，她可能真的會絕食至死！

一個隱瞞身份，假扮公主，欺騙過他的女人，一個他本該直接斬殺的女人，本就死有余辜，可為何面對她的絕食時，他竟心生不忍，甚至還想讓她活下去？

他怕不是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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