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三叔家蓋新房用的椽子,還是我爹從山上扛下來的吧?”
“前年二叔家兒子結婚,酒席上的野豬肉,也是我爹打的吧?”
他越說越激動,直接站起來掰著手指頭算:“還有,上個月我爹出事之前,打的最后一只狍子,除了給村上交的一半,剩下的也都讓你們兩家搶著分了吧?”
“我爹打的獵物,最后我家連口肉都沒吃上?!”
劉翠花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哪有這事!”
陳野立刻轉向圍觀的村民:“各位叔伯嬸子,我爹是啥樣的人,多了我也不說了,今天是兩個叔嬸容不下我們母子,也別怪我這個小輩放肆了!”
這話一出,人群頓時嗡嗡議論起來。
王秀英見勢不妙,趕緊岔開話題:“野子,你別扯這些沒用的!現在說的是你耍流氓的事!”
陳野立刻懟回去:“三嬸,您這么著急趕我們走,是不是怕我把三叔在公社做假賬的事說出去?”
“你!”王秀英臉色瞬間慘白。
陳老漢猛地轉頭:“野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陳野裝作惶恐的樣子:“爺,我瞎說的,您別當真。我就是覺得,既然要徹底分家,那就把賬算清楚,該我們的,我們拿走,不該我們的,我們一分不要。”
他故意把“做假賬”三個字咬得極重,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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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火候差不多了,陳野直接開出條件:
“爺,我的要求不高:第一,我爹的獵槍我得帶走,那是他留給我的念想,我爹獵戶的名額也得傳給我!”
“第二,家里的鍋碗瓢盆,我們得拿一份,總不能讓我娘用手捧著吃飯吧?”
“第三,糧食分我們五十斤,錢三十塊。”
“第四,后山的老屋歸我們,地契得給我。”
劉翠花一聽就炸了:“你想得美!五十斤糧食?三十塊錢!你咋不去搶?!”
陳野不慌不忙:“二嬸,您要覺得多,那咱們就把這些年我爹給你們的野味都折成錢算算?”
劉翠花頓時語塞。
王秀英還想掙扎:“那獵槍值不少錢呢,憑啥給你?獵戶名額也不是你能惦記的!”
陳野冷笑:“三嬸,您要這么說,那咱們就去公社,找領導評評理,看看三叔的賬本經不經得起查?”
王秀英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你…你三叔可是清清白白的……”
陳野原本也只是胡說八道,但看對方神情,沒準里面還真有點東西。
陳老漢看著兩個兒媳婦吃癟的樣子,嘆了口氣,終于拍板:“行,就按野子說的辦!”
“爹!”劉翠花和王秀英急了。
陳老漢一瞪眼:“還嫌不夠丟人?!要不要我把老大這些年給你們的東西都算清楚?!”
倆潑婦頓時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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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敲定后,陳富貴不情不愿地把獵槍交給了陳野。
陳野接過槍,手指輕輕撫過冰涼的槍管,心里踏實了不少——在這年頭,有槍就意味著有自保的能力——雖然自己現在還不會用。
劉翠花一邊往袋子里裝糧食,一邊惡狠狠地嘟囔:“吃吧吃吧,撐死你們!”
陳野笑瞇瞇地接過袋子:“謝謝二嬸,等我打了野味,一定'好好'孝敬您。”
他故意把\"好好\"兩個字咬得極重,聽得劉翠花后脖頸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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