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沒發現宗越塵看向她的目光越發幽深。
半晌。
宗越塵語調淡淡:“你有心了,此戰若勝,有你一功。”
棠鯉精神一振,想也不想地口出奉承:“民女不敢居功,只要殿下能順心順意,便是民女之福了。”
宗越塵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棠鯉被笑得小臉一紅。
這話說的是有些狗腿了。
但她位卑人低,難道還等宗越塵來奉承她?
宗越塵飲盡杯中酒:“說罷,找孤是為了何事。”
見他面色平和,棠鯉心下微微一動,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他,一邊慢慢說出來意。
一旦宗越塵露出絲毫不愉的神色,她會立即停止。
但直到她說完,宗越塵還是那副淺淺淡淡的模樣。
棠鯉放了心。
她都說要請柳絲絲勾引趙松和,離間趙松和跟宗云裳的感情了,他仍舊八風不動。
看來,他對柳絲絲當真沒有別的想法。
此事,可行。
宗越塵看向她,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今日是你前夫與宗云裳的成婚之日,你有什么想法?”
爛鍋配爛蓋,爛到一處去了。
渣男配賤女,絕配。
但話不能這么回。
宗云裳到底是闃朝郡主,還是面前人的侄女,萬一他忽然良心發現,對這個侄女生出慈愛之心,那她就好玩了。
棠鯉又起身斟酒。
她垂著眸子,輕聲細語:“我希望他們能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但做怨侶。
因趙松和不會是個好郎君。
即便他的妻子是樣貌才情門第皆有的宗云裳。
宗越塵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是嗎?”
棠鯉頷首,十分確定:“是,但云裳郡主一定會后悔。”
宗越塵視線在棠鯉細長蔥白的指尖停留一瞬。
“此事,孤會派人告知柳絲絲。”
說著,他就要拿酒杯,棠鯉正想親手奉上這杯酒,兩人的手不期然地碰上。
他皮膚的溫度很高,不似正常人。
被燙了下的棠鯉頓了一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或許,之前不是她的錯覺。
他喝的真是藥酒。
“退下吧。”
宗越塵再次一飲而盡。
棠鯉福身離開。
待再聽不見她的腳步,宗越塵在桌上敲了三短一長的暗號。
身著黑衣的暗衛忽然出現。
宗越塵聲音寡淡:“叫柳絲絲來見孤。”
暗衛:“是!”
一刻鐘后,卸下厚重妝容的柳絲絲匆匆趕來。
她知道宗越塵性情涼薄,不喜旁人靠得太近,即便激動得面頰泛紅,也忍耐著在三米外跪下請安。
她眸色濕潤,瞧著我見猶憐。
叩拜之后,她上身直立,近乎癡迷地望著不遠處的背影。
“絲絲見過太子殿下。”
“柳絲絲,到你報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