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看縣主的笑話?”
清朗柔和的聲音從外傳來。
聞人意善慌亂坐直,背過身去擦眼淚,等她再轉過來時,面上雖無淚,眼眶卻紅得如兔子一般。
聞人意善強顏歡笑:“棠姐姐怎么來了?”
嬤嬤讓開位置。
棠鯉湊過去細瞧,聞人意善遮遮掩掩的還想再躲,被她直接伸手按住:“躲什么?”
聞人意善委屈地癟嘴,淚珠直接從眼眶里滾落。
棠鯉坐下來,一邊嘆氣一邊拿帕子給她拭淚:“不若說與我聽聽,說不準我有辦法解決呢?”
她的語氣溫柔,瞬間惹得聞人意善撲入她懷里嚎啕大哭。
棠鯉不再追問,只輕輕地拍著聞人意善的后背以作安撫。
第一次見聞人意善時她就看出來了,小姑娘膽子小,明明貴為縣主,看人的眼神卻怯生生的。
直到聞人意善哭夠,棠鯉這才讓人打了水來,小心翼翼地擦凈小姑娘臉上淚痕。
毫無顧忌地哭了一場,聞人意善既覺得痛快,又極不好意思。
她垂著眸揉弄手帕,聲音細如蚊蠅:“讓棠姐姐看笑話了。”
棠鯉把帕子丟回盆里:“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今日我的生辰,宗云裳也來了,她一來就喧賓奪主,還把我推進水池中去,幸好丫鬟立即跳下來救我,我才沒嗆到水。”
棠鯉微微擰眉:“她時常欺負你嗎?”
聞人意善委屈點頭。
宗云裳從小就喜歡欺負他。
上次在祖母壽宴時兩家又鬧得那樣難看,她就想著,萬萬不能請宗云裳來給自己找不痛快,誰知她竟不請自來。
棠鯉陷入思索。
她頓了頓:“你知道她為什么喜歡欺負你嗎?”
聞人意善茫然搖頭,她自認從不曾主動招惹宗云裳,在吃了幾次的大虧后,更是繞著宗云裳走。
可誰知,她越退讓,對方就越過分!
棠鯉微微嘆氣:“因為太安王府與齊王府本就是競爭關系,她壓你一頭,就像齊王府壓太安王府一頭。”
太安王府是太子宗越塵登頂皇位的最強助力。
可論起來,齊王也有皇位繼承權。
是以,這兩家最多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安穩,實際絕不可能和平共處。
是這樣嗎?
聞人意善還是不懂,但她愿意聽棠鯉的分析。
“你得反擊。”
“你若任由她欺負,長此以往,就是任由太安王府的臉面被齊王府踩在腳下。”
“她讓你落水,你就不能讓她落水?”
聞人意善猶猶豫豫:“可她是郡主,我是縣主,我身份不及她尊貴,我若是惹了她,母親會不高興。”
棠鯉不信:“瞎說,世子妃娘娘深明大義的很,再說了,你不是主動挑事,她如何會責難你?”
聞人意善當即說起從前經歷。
十歲時,她看上了一支金釵,卻被宗云裳強行搶了過去,她回府訴苦,母親卻只有冷冷語。
十二歲時,宗云裳故意別她的馬,她帶著一身傷回家,母親只冷著臉讓她以后避開宗云裳。
十四歲時,她與幾個好友踏青游玩,突然出現的宗云裳扔出蜂窩就跑,把她蜇了滿頭包,這回母親直接不聞不問。
越說,聞人意善越傷心,眼里又有淚花閃爍。
棠鯉忙打斷她:“有沒有一種可能,世子妃娘娘是對你恨鐵不成鋼?”
聞人意善似軟包子般,一次次被人欺負,連她聽著都覺得上火,更別說是世子妃了。
聞人意善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滯。
棠鯉握住她的手:“意善,你敢不敢信我一次?”
聞人意善毫不遲疑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