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
她這樣的貴婦人有什么事非要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親自出門?
棠鯉走過去,眸露擔憂:“雨下得這樣大,娘子怎么來了?”
王茴仍在心驚肉跳,開始胡亂語:“可不嘛!倘若早知道有這么大一雷,我今日說什么都不出門!”
棠鯉只能先將人引去待客室。
等到齊沅奉上養神茶,王茴飲了三兩杯,這才緩過來長舒一口氣,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膽子小,讓棠掌柜看笑話了。”
棠鯉卻很理解,玩笑道:“王娘子的表現已經很鎮定了,若換做我直面雷霆威力,早不知抱頭鼠竄躲哪個角落去了。”
王茴噗嗤一聲笑開,心情莫名輕松:“棠掌柜一如既往的幽默風趣。”
她又飲了口茶。
“棠掌柜,我今日來,是想預定你明年一整年的空期。”
話落,跟在王茴身后的丫鬟打開手里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摞黃澄澄的金錠子。
哪怕王茴本就是豪富出身,向來花錢不眨眼,此時棠鯉也不得不震驚。
她的工費向來貴。
單她一人,一整年毛掙萬兩白銀不是難事。
王茴一開口就包她一年……
棠鯉迅速反應過來。
一定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棠鯉不動聲色打聽。
“娘子如此豪橫,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很愿意接這樁生意,但我只怕娘子日后會后悔。”
“萬一上京城明年橫空出現個手藝比我更好的綰絲匠,那可如何是好?”
王茴擺了擺手,笑容滿面。
“棠掌柜太過謙虛,先不說有沒有人比你手藝好,就說哪怕真有比你更好的綰絲匠,那又如何?”
“如今滿京城的匠人,誰的風頭比你更甚啊!”
風頭?
她哪有什么風頭?
再怎么說,她接東宮壽禮的風頭不可能延續到明年啊!
棠鯉苦笑不已:“王娘子這話,我卻有些聽不懂了。”
王茴嬌嗔了她一眼:“我與棠掌柜相識三年了,棠掌柜竟連我也想瞞著?”
棠鯉更覺莫名:“還請娘子有話直說。”
見她的不解不似作假,王茴輕輕蹙起眉頭:“你當真不知?”
棠鯉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
“你家龍鳳胎要認云裳郡主為干娘了!明日就在五味坊辦認親宴!”
“這么重要的事,你作為孩子們的親娘,怎會不知道?”
霎時間,棠鯉腦中劃過一道驚雷。
認干親!
她記得上一世發生過同樣的事。
但卻是發生在她被囚禁幾個月后!
這一世居然提前了!
難怪他昨日以春游的名義將孩子們帶走,原來在這里等著她!
不行!
那是她的孩子,她絕不能拱手讓人!
否則她日后但凡想起此事,都會覺得如鯁在喉!
但她人輕微,如何才能阻止這場鬧劇?
性子直爽,疾惡如仇的王娘子……或能一用。
電光火石間,棠鯉直接紅了眼眶,無聲落淚。
王茴大驚失色:“這可是件大好事啊,你怎么哭了?”
若能借此攀附上皇親國戚,說是改換門庭也不為過,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
棠鯉擦了擦眼角,強顏歡笑:“其實,我遇上了件其荒唐的事,不知該如何與娘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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