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腳步未停,足尖每一次落地,都似是與彌漫的魔霧輕觸,發出幾不可聞的o@聲。
他面上雖波瀾不驚,指尖卻始終凝著勁力,掌心里的濕意早被四周游走的魔氣無聲吮盡。
入魔帶來的不僅是實力的暴漲,更有一種自骨髓深處滲出的兇戾,在他四肢百骸間沖撞不休。
方才神使一行人撤離時,他幾乎抑制不住眼底翻涌的殺念――那是一種想要撕裂一切生靈、將其碾作塵煙的沖動。
這感覺太過陌生,也太過危險。
他心知肚明,若此刻轉身追擊,任殺意宣泄,魔念必將如野火燎原,再難收拾。屆時即便能斬落神使,自己也必將徹底沉淪,淪為只知屠戮的傀儡。
秦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望向神使離去的方向。
力量從無正邪之分,魔途仙道,終究在于執念之人。
他從東土行至深淵,又從深淵踏入上界,從未被任何存在所左右。
只是此刻這份壓制,遠比對抗魔淵吞噬更加艱難。
體內魔氣仍在翻騰,仿佛不滿他放棄近在咫尺的殺戮,一波波沖擊著他的識海。
他加快步伐,朝著更加荒蕪的深處走去。
那里人跡罕至,正適合靜心煉化魔性,固守本心。
然而才行出不足百里,秦河眉峰一皺。
身后傳來兩道極輕的破空聲,速度驚人,氣息也刻意壓得極低。若非入魔后感知大漲,他幾乎難以察覺。
是苻家派來的尾巴,還是高手。
秦河駐足,并未回頭,指間已無聲凝起一縷幽暗的魔焰。
那兩人見行蹤暴露,也不再遮掩,身形陡然加速,兩道金光如離弦之箭,自斜后方疾射而來!
“賊子,魔淵之中裝神弄鬼,我二人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所見那般不可一世!”
為首之人厲聲大喝,手中一柄鎏金長刀符文流轉,帶著刺耳的銳響,直劈秦河后心。
另一人則祭出一道符篆,符紙當空炸裂,化作漫天金網,欲將他牢牢鎖在原地。
魔淵之前,苻家內部對是否強行闖入也分作兩派。
這二人,顯然是主張探查的那一系,去而復返,只為窺破虛實。
兩人皆是神橋中期修為,彼此配合默契,應是苻家精心培養的追蹤好手。
秦河身形微側,步法看似緩慢,卻恰在刀鋒落下之前避開。同時他反手一揚,指間魔焰化作兩道墨色流光,精準撞向金網。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