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秦河眼前逐漸迷蒙，灰白幕布緩緩垂落，木棒敲擊的聲響刺透昏黃的燈光，皮影演繹，似幻似真。

這是亡者的一生。

程永寧，外號程大圓，出生玄武國一個叫靈州的地方。

是當地世家程家家臣之子，賜姓程。

所謂家臣，一般地位開牙建府豪橫世家才有的角色，有些是謀士，有些是修煉有成的高手，也有的是有某方面特殊能力或者資源的人。

程大圓的父親，則是一名文士，專司教程家孩童讀書認字、修煉啟蒙，實力不高，只有輪海境。

但凡人都有個特點，就是對現狀不滿。甭管是豪門世族，還是蓋代強者，亦或者鄉野小農。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像不足歌里面所唱。

吃飽了想穿暖，穿暖了想娶妻，娶了妻又想有地位，有了地位還想要有權勢，進無止境，總想著要更進一步。

程大圓的父親也不例外，身為程家授業先生，生活富足，平靜安逸，也受人尊敬，程家子弟無論將來何人掌權，見了這位啟蒙恩師，也得稱呼一聲“先生”。

這是一份越老越吃香，越享福的差事，只要野心不算大，在哪都有幾分薄面。

但程大圓父親卻并不滿足于此，強者的呼風喚雨，權者的只手遮天，看在眼里，艷羨于心。

自身上限已被鎖死，便望子成龍。

然而天之驕子豈是那么容易出現的，程大圓天賦平平，長相平平，除了那胖胖的身體，什么都是平平。

程大圓父親只能擇一少主，令程大圓陪侍左右，將來少主身居高位，程大圓也就能有更多的資源。

然而這個世界，抱大腿也是需要看資源和條件的。

程大圓抱對了大腿，卻終究沒被瞧上眼，臟活累活、挨打挨罵，活脫脫就是一個狗腿子。

嘲笑、輕蔑、不屑，幾乎伴隨了他二十多年。

沒了自尊，沒了脾氣，三十多歲的年紀，四十歲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