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重重砸在驛站的土墻上,生生砸出一個凹坑,塵土簌簌落下。
他癱軟在地,口鼻溢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恐懼,掙扎著想要爬起,卻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驛站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
那個看起來文弱不堪的青袍書生,僅僅伸出一只手掌,輕描淡寫地
廢掉了兇名赫赫的疤爺?
還震斷了他的手臂?
剩下的幾個嘍啰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兇悍?
看著程墨如同看著一尊魔神,怪叫一聲,丟下重傷的同伙和被釘在墻上的陰鷙男,連滾帶爬地沖出驛站,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程墨緩緩收回手掌。
掌心那層混沌微光悄然隱沒,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甩了甩手腕,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略帶疲憊的落拓書生表情,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掌只是幻覺。
他看向角落里保持著出劍姿勢、卻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微微僵住的斗篷人,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弧度:
“姑娘,沒事吧?”
斗篷人緩緩收回冰魄短劍,寒氣收斂。她抬起頭,兜帽在剛才的勁風中已經滑落大半,終于露出了整張面容。
那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龐,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
眉若遠山含黛,眸似寒潭映月,鼻梁挺直秀氣,唇瓣薄而色淡,如同覆著一層初綻桃蕊上的霜粉。
整張臉線條清麗絕倫,完美得如同冰雪雕琢的藝術品,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冰冷與疏離。
眼神清澈見底,仿佛能映照出世間的污濁,卻也帶著一種高高在上、俯瞰凡塵的空寂感。
那雙清冷的眼眸定定地看著程墨,里面清晰地映著他青袍落魄的身影,以及一絲難以喻的震驚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