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喉結滾動,突然艱難開口:
“阮流蘇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
斯見微神情有些恍惚。
從倫敦飛回國內想求阮流蘇復合未果那晚,他在她們家老房樓下站了一整晚,后來就發了高燒。
他從小到大沒生過什么大病,那次的高燒發展成肺炎,可要了他半條命,休養了快三個月后,他回到他們倫敦的家,明明什么東西他都沒動過,可就是覺得空曠。
沒人會在早起的時候拍拍他的腦袋,跟他說吃完早餐再接著睡,也沒人和他一起去遛璨璨,更沒人在深夜他忙完回家的時候,刻意為他留一盞燈。
他的生活突然變得很沒有意思,以前就算是長時間出差工作,他也會隨手給阮流蘇分享個什么。
工作對接,遇到奇葩的時候,也再沒有人聽他吐槽。
曾經和阮流蘇生活的細節侵襲而來的時候,就像是帶著痛楚的潮水,一點一滴慢慢將他淹沒。
他固執地給她打電話,欺騙自己,他根本沒同意分手,他們就不算分手。
但他又無比清楚地認識到,那個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對他好,愛他,滿眼都是他的阮流蘇不見了。
是他親手把她弄丟了。
斯見微低著頭,有眼淚砸在有些棕紅的地上。
他一聲不吭地用腳踢著腳下的小石頭
,抿了抿嘴唇,問阮流蘇:
“你不是好奇,還向梁格路聿青側面打聽過,我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嗎?”
“我知道我沒資格再找你,但我一直在做阮教授臨終前的項目。”
斯見微突然抬頭看阮流蘇,他眼眶泛紅,面色卻蒼白至極,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期盼地看著阮流蘇:
“我想,如果我能做成,你原諒我的可能性是不是就會大一些?”
斯見微立在原地等了很久,阮流蘇都沒有說話。
她只是看了斯見微一會兒,忽然鼻尖也有點酸,又迅速將頭偏了過去,她看著被日落染成金色的山脈,輕聲說: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