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是因為本質相似,楚鶴鳴只覺得當初的女人做了一個不算聰明的決定——拿他威脅應照溪。
應照溪不會在意旁人的死活,即便是自己的弟子。
不然那一劍也不會捅的那般利落。
不過若只是這位師姐的事,倒也不至于讓他這位萬事皆不存于心,仿佛生來便沒有情竅的師尊對無情道厭惡至此。
偏偏天權宗修無情道者,十個有九個都栽在了他這位師尊身上。
下藥,威脅,糾纏,甚至以死相逼,幾乎所有的手段,都在應照溪身上實施過。
即便再無情無欲之人,都會對此感到厭煩。
若非二師妹是太玄師祖欽定之人,師尊也斷不會再收無情道修者為徒。
因此不想見到二師妹,似乎情有可原,楚鶴鳴這般想著,下意識忽略了某一瞬間察覺到的異常。
余光中,少女低垂的眉眼恭順,雙眼更是清明。
她是不一樣的,她不會像那位愛而不得入魔的師姐那般,喜歡上師尊。
雖說事實上,在世人眼中離經叛道的師徒戀,在楚鶴鳴眼底也算不上什么。
但他就是莫名篤定,沈聞笙不會像旁人那般。
“師妹。”
出了照云院,楚鶴鳴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人。
目光落在了沈聞笙發髻上那根普通的木簪上,隨后又收了回來。
沈聞笙轉過身,看向楚鶴鳴,想到剛才替她求情的事,微微俯身。
“大師兄,方才多謝你了。”
“自我回宗,聽見師妹對我說的最多的,便是謝之一字。”
楚鶴鳴輕笑了一聲,語氣多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師妹與我之間,原不必如此客氣。”
沈聞笙有些詫異楚鶴鳴會這么說,就像詫異于楚鶴鳴不但將恒陽心訣給了她,還在師尊面前替她講話一般。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她和這位師兄的關系,也算不上親近。
“禮數如此。”
既是對方幫了自己,自然是要道謝的,無論是誰,沈聞笙都會這般。
顯然楚鶴鳴的玩笑并沒有起作用,但看著沈聞笙臉上的認真之色,楚鶴鳴失笑。
這方面倒是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沈聞笙自然不是生來就這般循規蹈矩的,幼時才入門,也活潑過一段時間。
后來再大些,聽得尊長們的教誨多了,性子便沉穩了不少。
“關于恒陽心訣,有何處不明,可來問我。”
最后說了一句,楚鶴鳴才斂了斂嘴角的笑意,也沒等沈聞笙應答,便轉身離開。
看著楚鶴鳴的背影,沈聞笙神情多了幾分欽佩。
不愧是大師兄,天權宗玄輩弟子第一人,不但自身修為強勁,也從不吝嗇于教授旁人。
她自是該多向大師兄請教學習的。
還有師尊,雖不知為何師尊會把教授小師妹的地方選在照云院,但若是如此,她也能有機會請師尊指點劍法了。
邊這般想著,沈聞笙一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當然也沒忘記那支落入寒潭的發簪,寒潭陰冷,她在里面待不了多久。
需煉制避寒丹,才可祛寒保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