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爽聽著這兩個雄性一個拼命踩蒼墨,一個拼命裝可憐,互相拆臺又互相附和的混亂對話,再聯想到剛才那令人腳趾摳地的求偶誓,嘴角終于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緋焰王子。”
緋焰立刻正襟危坐:“蘇爽妹妹請講!”
“當年,流浪獸人大舉攻打鼬鼠部落,擄走雌性,屠戮幼崽之時,你在哪里?”
緋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蘇爽繼續問道:“在我被擄走,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之后,你又在哪里?”
緋焰的臉色開始發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當時……確實在閉關鞏固境界。出關后聽聞消息,也只當蘇爽已經香消玉殞,惋惜了一陣,便拋之腦后了。
尋找?他從未想過。
一個被流浪獸人擄走的雌性,在他眼中,結局早已注定。
“王子殿下,你那如同‘永不熄滅熔巖’般熾熱的愛呢?你那‘至死不渝’的承諾呢?難道都等同于一個屁,放了就完了嗎?!”
“啪嗒!”緋焰手中的黃金酒杯被他無意識捏得變形,昂貴的酒液灑了一身。
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爽的質問,如同最鋒利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那建立在力量與榮耀之上的自尊心上。
“一個在自己’摯愛’的雌性遭遇滅頂之災時袖手旁觀,在其失蹤后不聞不問的人……”
蘇爽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緋焰,琥珀色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鄙夷,“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嘲諷那個為了保護部落和族人而戰至瀕死的勇士——蒼墨?!”
“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蘇爽說完,不再看面如死灰的緋焰一眼,轉身對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封衍淡淡道:“弟弟,這里的空氣有點‘臭不可聞’,姐姐出去透透氣。”
然后,在滿大廳獅族戰士驚愕的目光中,蘇爽拿起桌上的一塊烤得焦香的肉排,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喧囂的宴會廳。
封衍立刻像個小尾巴一樣,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只剩下主位上,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捏著變形金杯,指節發白的緋焰,以及一屋子噤若寒蟬的屬下。
……
蘇爽走出宴會廳,灼熱干燥的夜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廳內那股混雜著酒氣、烤肉香和雄性荷爾蒙的沉悶氣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那股被虛偽誓和無聊爭鋒堵住的郁氣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