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賀叢淵所,謝拂心頭一驚,隨即沉默下來,“她一定是不想給周縣令添麻煩。”
流放的犯人有好幾種,若只是被貶為平民,就可以正常通婚,子孫后代也能正常參加科舉,也可以自己做些生意謀生,跟百姓無異。
可若是罪奴,那是要被看管起來的,不能隨意離開分配的地方,什么徭役,充軍,第一個就是這些罪奴。
更有甚者,女子還有可能被充為官妓,為官妓者,若是不蒙大赦,是不能被贖身的。
那女子的身份應該是后面兩者。
無論是哪種情況,周縣令娶了她,都是在賭上自己的前途。
賀叢淵也有些感觸,“周縣令家中也不會同意他娶一個罪奴,他們注定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周縣令回去之后,悄悄為她重新立了墳塋,就在他上任的地方不遠的地方,這件事除了他,也就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且周縣令在那之后等了三年才成親,也算是為她守了三年。”
謝拂幽幽嘆了一聲,“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唏噓的是那女子,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
雖說她覺得有些不值,但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焉知在那種狀態下,死對她來說不是最好的解脫?
賀叢淵見她傷感,不由攬住她,道:“生離也難過,死別也傷感,可見這有情人,還是終成眷屬的好。”
謝拂意外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夫君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就算是天定的良緣也會有坎坷,若是這么容易,月老也不用忙著到處牽線,牛郎織女也不用一年才能相會一次了。”
“更何況人心易變,今日還是濃情蜜意,明日說不定就會反目成仇,到最后那剛開始積攢下來的最后一點情意也耗光了,只恨不得對方快些死了的好,白白成一對怨偶。”
“我不會。”
他突然道,神色無比鄭重。
“我此生只會愛一個人,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