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起來五十多歲,戴著一副眼鏡,氣質儒雅溫和,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她臉色有些蒼白,身材消瘦。
“微微,這位是?”林母掙扎著坐起身,要和周平打招呼。
“阿姨,我是林薇學校的老師,聽說她母親生病了過來看看,有沒有學校能幫上忙的地方。”周平走過去扶住林母,微笑著說道。
林薇有些意外地看了周平一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在身份上撒謊,但是她正好也不想讓生病的媽媽知道,她為了給她湊治病的錢,被卷入了政治斗爭。
看到母親看過來,林薇立刻陪著笑臉,順著周平的話說道:“周老師人很好,平時在學校對我也很關心。”
說到這里,她想起自己脫了衣服,站在周平身前的一幕,俏臉微紅。
知女莫若母,林薇雖然很好掩飾了自己的異樣,但還是沒能逃過林母的眼睛。
她看了看周平,又看了女兒,雖然擔心女兒在學校搞師生戀,但還是客氣地說道:“讓周老師費心了,微微,去把椅子搬過來給周老師坐。”
“阿姨您躺著就好,不用客氣。”
“林薇同學在學校表現很優秀,她一開始也不愿意透露您的病情,我也是發現她狀態不好,關心了幾句,才聽說您身體不適,正好路過就來看看。”周平溫和地按住林母的肩膀。
林母虛弱地笑了笑,說道:“周老師太客氣了,微微在學校沒少讓老師們費心。”
她說話輕聲細語,帶著知識分子的溫文爾雅,盡管病容憔悴,卻依舊保持著良好的修養。
周平順勢在床邊坐下,很自然地搭上林母的手腕,看似關切地握著,實則指尖已按在脈門上。
他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林薇說她母親腎衰竭,但林母雖然脈象虛浮無力,肝腎確有虧損,但似乎遠未到衰竭的地步。
“阿姨最近感覺怎么樣?有哪些不舒服?”周平一邊診脈,一邊語氣溫和地詢問。
“老是覺得沒力氣,惡心,吃不下東西,腳踝和小腿有些腫……”林母斷斷續續地說著。
她不知道周平在給她診脈,還以為對方單純是在關心她病情。
兩人正聊著,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37床,林淑芬,今天感覺怎么樣?”王醫生翻看著手里的病歷夾,頭也沒抬地問道。
他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眼鏡,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神情頗有些倨傲。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年輕的實習醫生。
“王醫生,還是老樣子,沒什么力氣。”林母輕聲回答。
王醫生這才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平和林薇,在看到林薇時眼神明顯亮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切,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家屬是吧?正好,跟我出來一下,有些情況要跟你們交代。”他略微傲氣地說道。
林薇心里一緊,緊張地看了周平一眼。
周平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和她一起跟著王醫生走出病房,來到走廊。
說起來,因為妻子的原因,他對中心醫院的醫生都挺熟的,但是這位王醫生,他之前沒見過,估計對方是新調過來的。
“林小姐,你母親的情況不太好,肌酐水平持續升高,腎臟功能在加速惡化,保守治療看來效果不佳。”王醫生扶了扶眼鏡,表情嚴肅地看著林薇。
借著眼鏡的遮擋,他很好的掩飾了眼底深處的那一絲熱切,他原本對林母的病情不太上心,但是自從見過了林薇后,他對林母開始變得關心起來,來病房的次數,也變得勤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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