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纂江南文人佳作,固然是一件功在千秋的要事,但陛下特意將他召入書房,摒退了左右,這
天子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疑慮,笑道:“宋卿是否以為,朕密召你前來,委實有些小題大做?”
宋父忙惶恐道:“微臣不敢。”
天子隨手把玩著他桌案上那方宋璃所贈的桐煙墨,淡淡道:“宋卿,錢塘知府與織造狼狽為奸,黨同伐異一事,你受委屈了。”
宋父忙道:“陛下明察秋毫,懲奸除惡,為微臣做主,微臣深感陛下隆恩,并不委屈。”
天子放下手中墨錠,抬起眼來,眸中,卻已然有銳利的暗光閃動。
“年初,秋闈舞弊一案,鬧得沸沸揚揚,大理寺至今尚未查出幕后主謀,究竟是何人。”
“現下,又生出這錢塘潮災案。”
“懲治了一個賣官鬻爵的周翰林,還有王翰林李翰林,斬了一個白知府,還有張知府楊知府,啟朝吏治腐敗,若是不能將這些蛀蟲,一一連根拔起,縱然朕廢寢忘食,勵精圖治,又有何用!”
天子以手撫膺,面露痛心之色。
“朝堂之上,百官各有勾結,世家門閥,高門大戶,這姻親血緣,更是盤根錯節,朕雖為一國之君,但高處不勝寒,得用的心腹之人,委實不多。”
“宋卿,你出身寒門,身后并無世家儀仗,更不曾在朝中結黨營私,你可愿,做朕的心腹,朕的耳目,為朕,監察百官?”
宋父只覺得一顆心在胸膛之中“突突”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