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這是說得哪里話!老夫只是怕這茶水涼了,滋味不佳,惹小姐不快罷了,蒼天明鑒,老夫蒙小姐出手搭救,謝恩都來不及,又豈會生出歹念!”
宋璃聞,不由有些好笑。
這公輸子,到底是色厲內荏。
要縱情聲色犬馬,安于享樂,狐假虎威,仗勢欺人,他的確是個中佼佼,但若是說起心機謀算,沉穩鎮定,他卻遠不能及。
自己還什么都沒說,只是略略試探了一句,他便已然露出了破綻來。
宋璃又道:“公輸先生莫急,我亦不過是隨口說說玩笑話罷了,您是婉兒的叔父,公輸家家風清正,豈會有害人的齷齪心思?更何況,您與我無冤無仇,若是當真有人要暗害我,也該是錢塘織造和白知府的爪牙才對。”
“公輸先生,我說得對吧?”
她面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意,可這溫柔的神情,瞧在公輸子眼中,卻仿佛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令他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
宋璃笑吟吟地端起茶盞,抬手欲喝。
公輸子心中升起了一絲隱匿的希冀。
喝啊,只要喝了這盞茶,他便總算是也能交差了,性命可保。
那茶盞送到唇邊,宋璃卻又動作一頓,放了下來。
“哎呀,是宋璃疏忽,公輸先生您是婉兒的叔父,宋璃也算是您的晚輩,焉有年長者給年幼者敬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