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爹爹走得早,若你爹還在,他又豈能眼睜睜看著我老無所依,窮愁潦倒啊”
“罷了罷了我死后,也是無顏見你爹爹的,若是九泉之下,他問起我,怎鬧成這副狼狽模樣,我也只得坦白告訴他,是我這二叔做得不稱職,沒能叫侄女兒心甘情愿地盡一盡孝道”
他搬出“孝道”二字,來壓公輸婉兒,公輸婉兒果然有些為難起來。
陶樂山再聽不下去,不愿看著妻子被他這般磋磨,將公輸婉兒護在身后,正要挺身而出,同這胡攪蠻纏的公輸子辯駁一番,卻被宋璃攔了一攔。
“婉兒,罷了罷了,公輸先生到底是你的長輩,『孝』字當頭,咱們若是當真棄之不顧,只怕是要被人嚼舌根。”
“公輸先生若是不嫌棄我這小小農莊簡陋,那便先去沐浴更衣,暫且住下將養些時日吧。”
這話正中公輸子下懷,他顧不得那條斷腿隱隱作痛,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生怕宋璃反悔,忙跟著兩個窯工,前去梳洗。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陶樂山方才面露不解之色,遲疑道:“小姐?”
公輸婉兒亦慚愧道:“小姐,都怪婉兒惹來了這麻煩!”
“二叔性情素來無賴,今日小姐一時心軟,給了他一條生路,將他留在莊上,只怕從此以后,他便要像只癩蛤蟆一般,死死賴著不肯走了!”
宋璃卻只是輕搖小扇,微微瞇起那雙燦若星子的眼睛,柔聲道:“婉兒,你難道就不好奇,你那春風得意的二叔,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變成了這副狼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