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如琢如此執拗,眾人也只得由著他。
席間談起錢塘水患時的種種兇險,孟氏與宋老夫人得知家中孩兒竟吃盡了萬般苦,九死一生,不由得又是好生不忍,涕淚漣漣。
宋老太公怒道:“白家竟目中無人至此,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轉頭看向身側的宋父,皺眉道:“先前,念著你與那白氏,總算也是夫妻一場,又想著,到底是同朝為官,互相提攜,有個照應也好。”
“咱們宋府,對他白家百般隱忍,此番壽誕,更是精心備下了厚禮相贈,他們非但多有怠慢,竟還棄我宋家子女的性命于不顧,真真是豈有此理!”
他將手中的白瓷盞,重重落在桌上,濺起幾點四散的酒花。
“不過就是修了一座赭山壩罷了,白家仰仗著這一點政績,眼高于頂,目中無人,我宋氏又何必白費了好意?叫旁人瞧了,怕是反倒要嘲諷咱們,汲汲營營,費盡心思攀附權貴呢!這門親戚,從此了斷便是!”
宋老太公越說越是忿忿,宋璃不聲不響,乖巧地咀嚼著盤中的嫩藕,心中卻忍不住不以為然地暗暗吐槽。
白知府修繕赭山壩,造福錢塘百姓,免于水患,圣上龍心大悅,有如此功績傍身,來日拔擢入京,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自白大夫人身故后,宋,白兩姓,已有十余年未曾走動,祖父又何嘗不是想借賀壽贈禮之名,攀一攀白氏這門未來的新貴?
現下憤恨,也不過是因著白府不肯買賬,他的如意算盤落空,惱羞成怒罷了。
這些心思,宋璃自然不敢宣之于口。
宋父卻皺起雙眉,眼中閃過一抹憂色。
“我記得年少讀書時,曾于白知府一道,在錢塘求學三載,那時江水雖也時常泛濫,兩岸百姓不堪其擾,但卻不至于如此次這般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