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不卑不亢,沈晝素來一呼百應,現下在宋璃面前,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不知為何,他竟絲毫不以為忤。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宋璃,只見她指揮著眾災民,就地取材,以船板和繩索,搭制簡易的“擔架”,安頓謝如琢,將他小心翼翼地抬上戰船去。
這位宋五小姐,倒是當真與他在京城得見的那些高門貴女,全然不同。
她身上,絲毫瞧不出半分養尊處優的矯揉造作之氣,更沒有那些女子弱柳扶風,無病呻吟的忸怩作態。
先前,她堅定地隨謝如琢一道上船救人時,他還只當這位宋小姐,是心血來潮,少不更事。
可現下,聽災民們話中之意,竟是她心明眼亮地找到了羊皮筏子,又是她想出了將羊皮袋綁縛在小木船上,增加浮力之法。
甚至,就連那重傷未醒的謝如琢,也是她臨危不亂,從容救治。
船上有隨行的軍醫,忙趕來俯身查看謝如琢的傷勢。
“謝大人被利石所傷,深可見骨,雖避開了要害,但卻也是九死一生”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宋璃親手縫合的那傷處:“宋五小姐當機立斷,以縫合之法,為謝大人止血,此法老夫實在聞所未聞。”
“但謝大人現下脈象平穩,想來,全是此法之功。縫合止血之法如此行之有效,或許從此后,我軍中將士們的傷亡,也能大大減少!”
沈晝先前那滿是玩味之意的眼中,此刻已然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欣賞。
臨危不亂,當機立斷。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