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宋瑾這邊,果然正如宋璃料想的,回白府這一路上,那漣漣的淚水,便宛若斷了線的珠串一般,竟是幾乎未曾斷絕。
她好容易挨回房內,正要關起門來,好好地哭上一場,卻不想,門外又傳來丫鬟的通稟聲。
“表小姐可歇下了?老太爺請您去書房呢!”
宋瑾無奈,只得強打精神,拭去兩頰的清淚,又換了身素凈的衣裳,隨那丫鬟前去請安。
白老太公神采奕奕,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件青瓷凈瓶,一件青瓷八角盤。
他掌中正把玩著先前宋瑾奉上的那只三才蓋碗,見她來了,笑吟吟地招呼道:“瑾兒,快來瞧瞧。”
“陶家青瓷開窯那日,只有你親眼去瞧了,他們那些支釘燒制的器物,比起外祖這兩件,又該當如何?”
宋瑾驚訝道:“那支釘燒法,是五妹妹獨創,她將那其中的法門,藏得十分小心,我日日前往,也未能窺見其中端倪,外祖您”
白老太公不以為意,笑道:“當日,你姨母初見宋五丫頭那支燒青瓷時,便已然猜出了些奧妙。”
“這幾日,咱們白家窯口,反復試驗,加之又有錢塘織造署鼎力相助,那可是錢塘官窯,要參悟這小小支燒的要領,還不是易如反掌?”
“瑾兒,快看看這幾件支燒青瓷可有什么紕漏,織造大人即刻便要將此美器送入京城了。”
他洋洋自得,全然不查,宋瑾的神情愈發黯淡了幾分。
依外祖之,那這支燒青瓷,豈不是成了錢塘織造的政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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