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果然不假。
宋瑾方一入城,眼見著錢塘百姓熙熙攘攘,安居樂業,家家戶戶俱是其樂融融,喜氣洋洋,顯然,是舅父這為錢塘知府,為政以德,深受百姓愛戴,心中便立時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來。
她儼然仿佛做了東道主一般,眉目流轉,顧盼生輝,笑盈盈地從馬車中探出頭來,不時對沿途風物指點一番,評頭論足。
“玨弟,阿娘昔年曾帶你我姐弟省親,不過,你當時尚在襁褓之中,大抵是記不得事了。”
她看向不遠處的一間斗拱青瓦小樓,伸出纖纖玉手,遙遙一指,此番,卻是在同謝如琢攀談了。
“謝大人,那是錢塘最出名的書齋,主人十分健談,同我白府有些故交,幼時阿娘還曾帶我前去拜訪。謝大人若有興致,我愿代為引薦。”
她想著,謝如琢飽讀詩書,定然是個愛書如命之人,去書齋借閱上幾冊孤本古籍,有借有還,一來二去,走動自然更親密了些,借此,也可順順當當地再將他拉攏上一把。
宋瑾有些忘形,一時竟忘卻了,大庭廣眾之下,她探身出了車廂,又主動同謝如琢攀談的種種舉動,已然是十分逾矩,于男女大防不合。
謝如琢自持身份,目不斜視,只是略略點了點頭。
還是宋玨,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將宋瑾拉回車廂內,低聲道:“阿姐!咱們遠來錢塘是客,切不可失了分寸,叫外祖等人瞧了笑話!”
宋瑾不服氣地反駁:“外祖素來慈祥,又十分寵愛我,哪里會心生輕視之意?玨弟,你實在多慮了!”
宋玨不再同她爭論,眼見著馬車即將停在白府門前,客氣地對謝如琢出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