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皺緊了眉頭,細細地端詳那幾包尚未泡制的“新茶”,只見茶葉上蒙著似有似無的一層薄薄白霧,嗅之,茶香黯淡,反倒是有種難的古怪味道。
“阿瑾,這怎好似是受潮生出了白霉的陳茶?”
聽聞宋珩之,宋瑾滿面羞惱之色,那張俏臉,立時漲得通紅。
“珩哥這是說得什么話!阿瑾這品茗之道,還是昔日祖父親手調教,此乃我特意命伙計預備的,起了白霜的上品好茶,哪里是什么陳霉!”
“祖父諄諄教誨,只有生長在茶山背陰,或坑谷之處,最為柔嫩的茶葉,經由制茶師傅精準把握焙火溫度,火功拿捏恰到好處的鮮茶,方能結出一層白霜。”
“這白霜茶葉,焙火更透,不易返青,更耐儲藏,且不易因著長時間儲藏而變質。沖泡時,水香一體,茶韻綿長,口感更回味無窮。”
“此茶是我親手精心挑選的,珩哥豈能如此誤會阿瑾一番良苦用心!”
宋瑾口中為自己辯駁,心下卻止不住地悄悄翻起了白眼——枉宋珩自負學富五車,于這品茗之道上,還不是一樣有眼無珠,是個庸才?
她亦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入口細細品鑒。
茶湯入腹,那早就預備在喉嚨中的“好茶”二字,卻仿佛一團被兜頭撲滅的火,登時便再說不出口來。
這盞白毫銀針,渾然嘗不出半分鮮茶的甘冽,皆是濃郁難的苦澀味,品不出丁點齒頰生香,反倒是留下了滿口的陳腐之氣。
“這這茶怎會如此!”
兄妹幾人這一番爭執,宋父與孟氏早也得了消息,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