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玨難掩看向宋瑾神情中的失望。
宋瑾初時有些慌張,可隨即,卻又紅了眼睛,惱道:“玨弟!你怪阿姐算計,但你可曾想過,阿姐如此盡心籌謀,是為了誰!”
“你不善詩文,在課業上,遠不及珩哥,不得父親歡心,阿娘早逝,阿姐若不替你打算,這宋家,以后焉有咱們姐弟的立足之地?”
“玨弟,我知你不愿相信父親偏心,但你且想想看,就以今日之事為例。”
“文瑤郡主有意議親,二姐姐愚鈍,不得郡主歡心,我與她年歲相仿,再要議親,總該考慮我罷?哪有兩個姐姐待字閨中,幺妹卻已然許了人家的道理?”
“孟氏分明便是舍不得阿璃,又不愿我嫁入國公府,這樣好的一樁姻緣,她想留給她自己親生的女兒,這才在文瑤郡主面前,顧左右而他!”
“可笑這孟氏偽善,口口聲聲說著,必定將你我姐弟視如己出,實則差遣你,去為她的親生女兒經營什么墨坊,耽擱你的課業,又將我的婚事再三推脫,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精明!”
“同為宋家子女,憑什么你我二人,便要做她那三個兒女的陪襯?憑什么!”
宋瑾吵鬧到最后,已然有了幾分癲狂。
宋玨聽她字字血,聲聲淚,仿若遭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全然聽不進旁人半句勸解,只覺得一陣強大的身心俱疲之感,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
他只覺得,短短數月,阿姐竟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叫他幾乎認不出。
他心下黯然,不愿再與宋瑾爭辯,徑自默然而去,任憑宋瑾再如何喚他,也不肯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