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狀元墨”的聲名,亦傳到了書院。
宋珩素來瞧不慣這些只想著投機取巧之人,對此知之甚少,但宋玨本就與章元魁同窗,散學歸來,急忙將今日所見,一一細細地說與宋璃。
“阿璃,你不曾親眼得見,章元魁在書院,大肆兜售他那甚么勞什子的『狀元墨』,那副得意洋洋的輕狂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然連中三元呢!”
見宋璃似有所思,宋玨這才想起,寸金坊的生意,幾經波折,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軌。
他生怕她又因此傷神,忙解釋道:“五妹妹放心,書院同窗都感念你制桑皮紙,緩解平江紙貴的困境,更何況什么『狀元墨』不過噱頭罷了,任憑章元魁如何吹噓,都決計不會心動!”
宋璃倒并不為那所為的“狀元墨”苦惱。
沖著功名購墨的讀書人,若知道自己名落孫山,難免遷怒于墨坊。
她思來想去,著實想不明白,章掌柜也算是個眼光獨到的精明之人,怎會因著墨錠一時的銷路不佳,便用了這樣顧頭不顧尾的昏招。
難道,他就不怕放榜之時,吃不了兜著走么?
宋玨勸道:“自作孽,不可活,章氏墨坊大抵是自嘆弗如,索性自暴自棄,狗急跳墻了!阿璃,咱們不必理睬他,經營好寸金坊便是!”
宋璃點了點頭,雖摸不清章氏的用意,但料想此事并不會對寸金坊造成什么影響,事不關己,她便也懶得再去深究。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過膳,晚些時候,門房來報,文瑤郡主又差人前來送了拜帖,說是詩會那日倉促,未及細細敘話,特來邀宋家三位姑娘,入府飲茶。
春日賞花詩會后,宋璃的詠絮之才,便已然在平江城中聲名鵲起,加之宋父這平江織造之位,是個肥差,文瑤郡主有意結交,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宋府上下,并不意外。
孟氏又細細叮囑了一番規矩,次日,姐妹三人早早地沐浴更衣,梳洗罷,便一道乘車,前往郡主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