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蒼璧高坐于玉臺之上,指尖閑閑拈起琉璃酒杯,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酒液入喉,他看向殿下某處。
見席聞被一群官員圍著給他們自家女兒說媒,澹臺蒼璧眼波微動,唇角笑意深了幾分。他勾了勾手,示意一旁侍候的小太監上前。低聲不知說了什么。
小太監有些意外,點點頭就往文官武官那邊小跑過去。
不多一會兒,席聞那邊被官員圍的越來越多,一身清正的文官官員們拉著席聞,摸著胡子說著自家位居極品,家中女兒是否及笄。
席聞被圍住,俊秀面容上強撐從容,眼底那點寥落卻如投石入湖,漾開細碎的波紋。
澹臺蒼璧勾唇輕笑,這群官員每隔三年的殿試,都要榜下捉婿,哪怕是在碧霄殿,也從未收斂。
只想著給自家女兒討到最好的婚事。
父皇早年還斥責幾句,到后來,也不過一笑了之。
康大山回來得悄無聲息,俯身低語:“陛下…探花郎多飲了幾杯,說是去觀星臺醒酒。可守臺的小太監稟報,他才剛踏上臺基,不知瞧見了什么,轉身便走了。”
澹臺蒼璧淡淡頷首,目光仍落在席聞身上,卻像隔著一重霧、一重紗。
他不再去想,自己的心上人,心底是否真的曾為席聞掀起過波瀾。
若真有那么一段舊事
心口倏地一澀,像被薄刃輕輕劃開。
若真有,也只是他來遲了一步,錯失了最先映亮她眼眸的日子。
若她那時曾真心笑過…那便夠了。
往后余生,能站在她身側、映在她眼中的,只該有他一人。
澹臺蒼璧不再去想,起身道:“眾愛卿們繼續,朕多飲了幾杯,身子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