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云想容渾身血液似都倒流了,她微微抬頭,見對方眼神帶著疑惑詢問,胸腔里的心跳的快要爆炸,面上還是掛著得體的微笑。
她溫聲開口:“回陛下,嬪妾家中是有一個妹妹,只是她身子有些不好,并不經常出來露面。”
澹臺蒼璧點點頭,還想再說些什么,德妃婉轉語調響起打斷了他:
“陛下,您好久沒來看臣妾了,都半個月了!”
說完,德妃起身坐在他身邊,經過云想容時,暗暗睨了她一眼。
當真只是個攀附權勢的貨色。
云想容識趣的后退幾步,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的圓凳上,眼里劃過幾抹幽光。
德妃拉著繞著澹臺蒼璧腰間的玉玨,神情楚楚可憐,眼里還泛了點淚光。
透過淚花,德妃看清了帝王的神色,瞧著倒是沒有任何生氣和不耐,心里這才暗暗松口氣。
“朕今日不是來了么?”澹臺蒼璧看著她,眉間微蹙,再抬眸看向德妃的目光有些微沉。
“朕這半月都在忙前朝邊疆戰亂,這些日子你可還好?”他嗓音清潤,說起關心人的話來,更是好聽的不像話。
德妃羞怯低頭,因著淚意紅了眼睛鼻頭,晶瑩淚珠掉落在手背上,瞧著當真惹人憐惜。
“臣妾一切都好,只是想陛下想念的緊,還擔心家中母親的頑疾和哥哥。”
說著,德妃抬頭,滿眼都是對家人的不舍和掛念,捏著帕子擦了擦淚。
“愛妃實在孝心,你的哥哥,他在威猛大將軍手下,將邊疆蠻夷殲退,立下了大功。”
“他從邊疆帶了些許解悶的小玩意兒,朕想著許久沒來你這,便一起帶給你。”
說著,澹臺蒼壁揮揮手,康大山將那些小玩意兒都拿了上來。
德妃捧在懷里愛不釋手,心里卻突然有些微微發沉。
澹臺蒼璧挑眉,骨感的手撐著太陽穴,幽幽開口:“愛妃家中女學辦的如何?朕聽聞入學的女子們在京城都有了立足之地?愛妃與朕說說,朕也好封賞一二。”
話音剛落,德妃心頭一跳,手上動作一緊,懷里聲音清脆的小鈴鐺掉落在地板上,咕嚕嚕滾遠,清脆的銀鈴聲綿長不絕。
難道陛下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家中之人做的如此隱蔽,女學也在京城之外的南邊城鎮,陛下怎么會有察覺?
“愛妃怎么了?”澹臺蒼璧見她發愣,不解開口詢問。
德妃攥緊手,嘴角揚起笑剛要說話。
云想容抬眸,起身將地板之上的鈴鐺撿了起來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幾上,捂住胸口咳了幾聲,開口道:“陛下,前日嬪妾出宮回宮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在說德妃娘娘家中女學的事情,不少百姓都爭搶著要將女兒送進去呢,女紅,木工,還教女子讀書,德妃娘娘和母家心中真是仁善,嬪妾的妹妹也說過要去那女學見識見識呢。”
說完,云想容坐回了位置上,鴉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精明的眸光,她學著嫡姐的習慣,纖細的手繞著腰間的系帶。
她能感受到,她說完那句話,帝王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她面色如常,看向德妃的眼神里滿是崇拜。
她沒說謊,她在宮外聽到的風聲就是這些。
都在夸德妃的母家。
德妃又是打探,又是這般驚慌,這女學里怕是不簡單。
她一直想著要如何讓德妃看到她除了侍寢之外,別的價值。
陛下這次詢問雖不知真假,但德妃是真真切切的害怕。
今日給她解了圍,這一個月內,為她時不時解圍,又因為重病不能侍寢,這短暫的一個月就能好過些。
德妃緩過神,有些訝異的看了眼云想容,她倒是比之前學聰明了些,開口圓滑利落。
她順著云想容搭的臺階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