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空地上的那片石榴樹,今年是不是又沒結籽?”
黎文舒擺弄著盆栽,像是陡然想到什么,隨口問了傭人一句。
“是的夫人,沒結籽。”
“等明年開春的時候,直接拔了吧。”黎文舒頭也不抬,仍舊專心給蘭花澆水:“結不出籽,留著也是浪費養分。”
結不出籽。
溫寶珠雙腿并攏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這四個字,心臟跟著收緊。
黎文舒操持整個傅家,怎么會記得自家后山空地的幾棵石榴樹?
話里話外,都是在敲打溫寶珠。
等給蘭花澆完了水,黎文舒將灑水壺遞給身后的傭人。
另外的傭人已經提前沏好茶葉,黎文舒用手帕簡單擦了擦手,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茶水溫度剛剛好,黎文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記得,書意和你不對付。你們現在走得很近?”
這話一出,溫寶珠坐直了后背:“只是臨時受邀,您如果覺得這樣不妥,我以后絕不和小姑姑有任何接觸。”
黎文舒長嘆一聲:“都是一家人,我怎么會覺得不妥?我是她大嫂,這么多年在傅家,雖然她對我有意見,可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
溫寶珠微微一笑:“是夫人心胸開闊,有容人之量。”
“嫁做人婦以后,就是萬般不由人。”
黎文舒搖搖頭,好像無限感慨:“即便是朝夕相處的妻子,也永遠不可能姓傅。就是想盡辦法也融不進去,只能勉強做到自保。你說呢?”
敲打,又是敲打。
黎文舒是嫁進傅家的妻子,溫寶珠也是同樣。
更何況,溫寶珠連個依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