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宮,宣政殿。
君無淵高坐御座,大殿中央跪了兩排大臣,首當其沖的便是庶人王氏的父親。
王太師王玉爻的嫡子,王太后的嫡親弟弟,尚書令王禮。
“陛下恕罪,孽女驕縱跋扈,可萬萬不敢有惡毒心思謀害皇嗣,還望陛下明鑒”
王禮靠著父親和長姐才爬到了尚書省尚書令的位置,一向在外優越、橫行霸道慣了。
哪怕是知道自個兒女兒是個什么鳥樣,可也沒將今日之事放在眼中。
在王禮眼中,之前王家連皇帝都不知道殺了幾個。
現在不過就是不小心的推倒了那個賤婢害的她小產罷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禮盡管被君無淵那狠戾的目光嚇到止住了后面的話,可心中依舊不以為意。
甚至是將臨行前,自家親爹王玉爻的警戒之語忘了個一干二凈。
“王尚書令的意思是朕是個昏聵無能的帝王,冤枉你女兒,也不配讓你堂堂尚書令跪在此地是嗎?”
輕飄飄的一語,卻像是寒冬臘月中寒氣逼人的冰霜一般直直往臉上扎。
王家姻親,薛嬪的父親,現任戶部侍郎的薛致遠,急得要死,恨不能上前一巴掌打醒他。
要自己找死,倒是別拖累他們啊。
從前什么情形,如今又是個什么情形?
虧得王太師留在長安城監國,處理政務和日常事務之余,還不忘在啟程來玉華宮前叮囑他,要好生看住王禮。
薛致遠簡直是后悔死了。
這樣能作死,他又不是王禮的親爹,哪里有義務去承受帝王的怒火?
更何況,王家父女實在是讓人心中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