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堪堪躲開,把目光放在病床上。
她的爸爸宋往穿頭發花白,眼窩凹陷,眼角出現了很多皺紋,臉色也有些蒼白。扔花瓶的手在小幅度的顫抖,如樹皮般粗糙的小臂上針眼的痕跡青青紫紫的,寬大的病服里面空蕩蕩的一截。
宋之桃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一大圈,她無意識的上前一步,艱難的從嘴中吐出一個字,“爸…”
“誰是你爸?”宋往穿憤怒的神情在看見宋之桃的臉的時候就僵住了。
他瞇著昏花的眼,小心的問:“你,你是桃桃?”
“是、是我。”宋之桃說話聲音有些哽咽,她快步上前想要給十年未見的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在病床前被許小小展開的雙臂擋住了。
她氣憤的瞪著宋之桃,轉頭撅著嘴訴苦。“外公,這就是我跟你講的人,她就是爸爸新找的女人。怎么樣,是不是和媽媽長得很像?”
像,當然像。如果不像的話,他第一眼也不會把人看成是自己的桃桃。宋往穿混濁的雙眼里充滿暗淡,好像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他從嘴中吐出一口濁氣,弓起的脊背再次塌了下去。宋往穿后背靠在軟墊上,閉上眼睛。“一舟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小小出去,那個女人,哎,也走吧。”
宋之桃靠門近,先出去了。許小小知道外公是要提點下爸爸,美滋滋的出去了,像個開屏的孔雀一樣斗志昂揚。宋之桃就在門口的位置等待,許小小一出去就和她打了個照面。
許小小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氣音,她用胳膊肘用力的頂了下宋之桃。“讓開,好狗不擋道!”
想象中宋之桃和她對罵的情形并沒有出現,一只柔軟細膩的手捉住了她的胳膊。“你的胳膊怎么都是傷?”
許小小順著這雙胳膊對上了宋之桃緊張的神色,那姿態不似作假,奇異的感覺在心底蔓延,有什么好像在無形中脫離控制了。
她用力的把自己的胳膊扯回來,用外套覆蓋住上面的傷痕累累。黑羽般濃密的睫毛眨啊眨,她移開了視線。“關你什么事。”
“是不是王盼山干的?”宋之桃眼睛里跳動著憤怒的火焰,她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把人大卸八塊。
“不是。”
“過來跟我處理下傷口。”宋之桃拽著許小小的手,硬是把人拖走了,許小小一路掙扎,可是也無濟于事。
手臂被涂上冰涼的藥膏,疼痛感被緩解。宋之桃心疼的不行,嘴里止不住的叮囑。“要是在外面被欺負了,就回來吧,那王盼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聽到這里,許小小炸毛了,“盼山哥好不好我還不知道嗎?我在王家過的好著呢,你就是嫉妒我!”
“還有,許家也是我家,我想回就回,難道還要經過你同意嗎?”
宋之桃一時噎住了,不知道該怎么答復。這時,一道嘹亮的嗓門在耳邊炸開。
“好啊,許小小,不在家里做家務,跑這里清閑來了?”羅華芳大老遠就看見自家媳婦在和別人聊天,火氣登時就上來了。
她扭著肥胖的身軀來到倆人面前,高高的揚起手掌,卻被一旁守著的保鏢摜飛了出去。
手里的病例單也飄出去老遠。
“哎呦。”羅華芳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蛋兒。“阿姨。”宋小小小臉一白,忙上前小心的把她扶了起來。
羅華芳借著許小小的力道艱難的站了起來,身上的橫肉都抖了幾下。罵人的話剛到嘴邊,瞧見宋之桃身邊肌肉發達,氣場冷的嚇人的保鏢時,屁股又開始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