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賀宇大膽伸出手,快速的往前,登徒子般想要抓著沈臨意的手,還把整個身子都湊近了過來。
他這一舉動很是突兀,溫熱的氣息都噴灑在了沈臨意的手上,惡心得沈臨意打了個顫。
沈臨意連忙躲開,猛地站起身,強忍不悅:“溫公子,時辰不早了,你請先回吧,不送。”
于是流云的茶還未拿來,溫賀宇便被沈臨意給趕出了門。
門被關上之時,溫賀宇還處于自己的妄想中,他癡癡的舉起手,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方才,他碰到了沈臨意的袖子,現在他仿佛能夠從自己的手上聞到沈臨意身上那股馨香。
“沈…小姐,你必然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溫賀宇喃喃低語了一句,隨后他睜開眼睛,恢復到往常溫潤的模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流云回來的時候手上并沒有茶水,她知道自家小姐忍耐不了溫賀宇多久,便沒有費這個心思去泡茶,在得知沈臨意答應溫賀宇要與他同行前去瓊林宴時,流云眼中滿是擔憂。
“小姐,秦安樓在淮江邊,乃是上京最繁華之所,那里混雜了達官貴人和權貴無數,難道你不擔心會在那里遇見…”
“何況…丞相府里的那位今年也下場科考了,也不知名次如何?若是在榜上,只怕小姐會在瓊林宴上遇到他。”
沈臨意拿起手邊的玉佩摩挲了幾下,笑道:“我是跟著溫賀宇去的,任丞相府的人再聰明,也絕猜不到我與今科探花郎會扯上關系,何況,在六年前,在我那位丞相父親的眼里,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隨后,沈臨意恍惚了一瞬,低聲道:“時間竟過得這么快,那小子也能下場科考了。”
“我的弟弟…”
流云嘆息一聲。
六年前,夫人出事,小姐也被府中那位妾室趕到了莊子上,可小姐的親弟弟卻被留在了府里,被那位妾室收養。
前些年沈臨意還瘋了一般,去各種打探小少爺的處境,后來在得知小少爺被那位妾室養得極好,還改口叫了母親之后,沈臨意便像是心死了,再也沒有關注過小少爺的事情。
流云能夠明白沈臨意所想,她沒有能力把自己的弟弟帶走,只能讓他留在府中。
沈臨意既害怕弟弟被妾室搓磨,過得不好,又害怕那位妾室對弟弟太好,讓他認賊做母。
時隔多年,在知道有可能相見之時,沈臨意反倒是不知如何去面對了。
但逃避并不是沈臨意的作風,無論如何,她也要去親眼看看,她的弟弟如今變成了什么模樣。
在沈臨意答應溫賀宇要與他一同前往瓊林宴之后,溫賀宇便托人送來了一大箱衣物和首飾。
沈臨意拿起其中一件看了一眼,便扔在了一旁。
流云見狀,也好奇的去看了兩眼,隨后也努了努嘴,嫌棄道:
“溫公子好歹是探花郎,怎的審美這般古怪,送來這樣小氣的衣物,還有那些金玉簪子,貴倒是貴重,但戴在頭上,未免顯得暴發戶了些。”
“土,實在是太土了!”
沈臨意又指了指箱子里的一個小匣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流云把它打開。
流云聽話的把匣子打開,之后滿臉震驚的從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宣紙。
宣紙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注意事項,密密麻麻的寫著字,條條框框都是溫賀宇叮囑沈臨意需要注意的東西。
第一條:瓊林宴上達官貴人云集,沈姑娘身為賤籍,在場眾人身份都比你高,所以都要行大禮,若有必要可跪下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