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吃掛面?
掛面多方便啊!
水一開,捉一把放開水里,雞蛋,蔬菜,肉,統統放進去,一鍋熟透就能吃。
忙了一個小時,終于把面條切出來。
許晚檸起鍋燒水,綜合小紅書和沈蕙傳授的秘訣,她先把面條燙熟,撈起來過涼水,然后放到碗里備用。
再另外煎雞蛋,煮肉片湯,放青菜。
馳曜那碗面,她特意放了蔥花和香菜。
做好兩碗肉片雞蛋湯面時。
她敲響了馳曜的房門。
頃刻,門打開。
馳曜穿著淺灰色休閑居家服,睡眼惺忪,倚靠著門,帶著起床氣的慵懶:“怎么了?”
許晚檸疑惑,“昨晚不是你說的,早餐要我給你煮面條嗎?”
馳曜睡意瞬間消失,眼睛亮了,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不敢置信,“許晚檸,你真給我煮了面?”
許晚檸認真點頭。
馳曜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語氣溫柔:“掛面還是泡面?”
瞧不起誰呢?
許晚檸故意拍了拍圍裙上的面粉,再抬眸瞪他一眼,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馳曜邁步出來。
許晚檸雙手撐住他的腹部,“刷牙洗臉再出來吃。”
“等會坨了,吃完再洗。”
“不行。”
“行,聽你的。”馳曜立刻轉身,進入衛生間洗漱。
許晚檸解開圍裙,放回廚房,掃看一眼廚房這個凌亂不堪、到處都被面粉弄臟的“戰場”,心累不已。
外賣多方便,還不用收拾。
看不下了,她放下圍裙便出去,坐到餐桌上等著馳曜出來。
她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又放下。
還好,吃完早餐,還能趕得及上班。
馳曜洗漱得挺快,他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盯著碗里的面條,忍不住笑了笑。
雞蛋煎得過于焦黃,肉片很厚,面條也很粗,油菜煮得蔫黃,碗里最漂亮的莫過于那青綠的蔥花和香菜。
賣相一般,新手小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
許晚檸期待地望著他,見他遲遲不拿筷子,緊張道:“不想吃?”
馳曜抬眸看她,有些酸意:“許晚檸,當初我們談戀愛的時候,讓你給我煮個早餐,你百般不愿,要么點外賣,要么水煮蛋,最好的時候,也就是蒸幾個速食包子。”
許晚檸被說得很是羞愧。
馳曜拿起筷子,搖著頭感慨:“普通朋友一句玩笑話,你當真煮了面條,還親自和面。做你男朋友都沒這種待遇。”
許晚檸錯愕:“你……你昨晚開玩笑的?”
馳曜點頭,“嗯。”
許晚檸吸氣,握緊筷子,壓著怒意:“你昨晚那語氣,那態度,也不像是開玩笑啊。”
馳曜淺笑盈盈:“你也不像是那種會早起給普通朋友做早餐的人。”
許晚檸沉沉吐息,瞇著眼眸,頗為不爽地瞪他。
馳曜拿著筷子夾起粗面,咬上一大口。
下一秒,他眉頭輕蹙。
許晚檸感知到他嘴刁的壞毛病要犯了,指著他的碗,命令的口吻:“馳曜,再難吃,你也要給我吃完它。”
馳曜嚼著面,抬眸看她,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其實不難吃,就是面條太粗了,中間稍微有點夾生,不過我會吃完的。”
夾生嗎?
許晚檸快速拿起筷子,夾起幾條放入嘴里,咬斷的一瞬,確實有點不太熟。
湯的味道還可以。
肉有點柴,菜有點黃,雞蛋有點焦邊了,整體來說——
她不想給自己的廚藝評分。
反正她把湯喝完,把菜、雞蛋、和肉都吃完,面條也吃了幾口,剩下一大半。
馳曜倒是吃得連湯都不剩,光碗了。
看來是真的餓了。
許晚檸拿起手機再看一眼時間,由于馳曜昨晚的態度過于理直氣壯使喚她。
她也不想對他客氣,也開始使喚起他來,“我給你做了早餐,你來洗碗,再收拾廚房,公平吧?”
馳曜點頭:“公平。”
許晚檸松一口氣,終于不用收拾廚房了,真好。
她起身回房,拎著公文包出來。
馳曜把碗筷收進廚房,出來時,見到許晚檸準備出門。
“我送吧,廚房我回來再收拾。”
“不用。”許晚檸換著鞋,轉頭對視他,心里莫名悶堵,語氣沉下來,“你今天不也挺忙的嗎?收拾完廚房,還有好幾個相親對象等著你去見呢。”
她的話,夾著幾分酸意,態度也不太好。
馳曜神色淡然,雙手兜入褲袋,“確實挺忙,那我就不送你了。”
許晚檸走出去,輕輕帶上大門,輕輕呼一口濁氣。
以前跟他在一起四年,怎么就沒發現,他這么會氣人的。
室外。
陽光被早晨厚重的濕冷濾得失了溫度。
空氣中透著寒意。
許晚檸剛走出疊云小區門口,便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兩人也看見她了,噙著笑,疾步走來。
她僵住了,站著不動,心情愈發燥悶。
“姐,早上好。”
兩人笑容可掬,異口同聲。
她弟——許天齊,今年24歲,技校畢業之后,一直宅在家里打游戲,給人代練,或直播打游戲賺錢,平時不注重身材管理,被她媽養出一身肥肉。
她弟的女朋友——何薇,22歲,外地人,頭發挑染成五顏六色,宛若精神小妹的俗氣打扮,高中輟學之后,就進廠打工,因為酷愛玩游戲,而跟她弟在游戲上認識,同居在一起之后,兩人天天宅在家里,沒再上過一天班。
在她母親眼里,這兩頭巨嬰可是心肝寶貝。
許晚檸淡淡應聲,“早上好,怎么過來了?”
許天齊牽著何薇的手,走到她面前:“姐,我跟薇薇準備結婚了。”
許晚檸擠出一抹微笑,“恭喜你們。”
“你有空嗎?我們想跟你聊聊。”
許晚檸拿出手機看時間,“今天事務所有個案子要我出庭,時間不太充裕,你有什么事,簡意賅。”
何薇眨眨眼睛,靠近許天齊,小聲嘀咕:“姐說的是什么意思?”
許天齊蹙眉,搖頭。
許晚檸無奈,又耐心地重復一遍:“我還有事要忙,只能給你們一點點時間,你們用最簡單的話說最重要的內容,別跟我拉家常。”
許天齊急忙說:“姐,薇薇懷孕了,我們急著要結婚,家里有房子,不用買,婚車也可以暫時不買,但彩禮錢,我岳母說要二十萬,你能不能幫幫我?”
許晚檸早有心理準備,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并不覺得奇怪。
“陳彬的醫藥費,一直都是我在付。我每個月還要支出房租水電費和伙食費。所以,存不到這么多錢。”
許天齊急迫,“那你有多少錢?”
許晚檸遲疑幾秒:“我最多能拿出五萬借給你。”
許天齊滿臉嫌棄:“才五萬,還遠遠不夠啊!除了彩禮,還要擺酒席,買五金,租婚車……”
何薇的臉色蒙上一層寒霜,用力扯了扯許天齊的衣袖,靠到他耳邊,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聽重點,是借,不是給。”
許天齊這才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圓溜,滿臉的難以置信,“姐,你不是給我五萬?只是借?”
許晚檸抿唇,點頭,淡淡應出一個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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