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空地上,負責照顧沈寶珠的孫嬤嬤和丫鬟們都被捆住手腳,丟在地上,她們身后站著其他院子的下人們。
“小郡主身邊伺候的人都捆起來了,后面都是附近院子里的人。”大丫鬟紅參低聲道。
靜寧郡主身邊共有四個大丫鬟,白芷留在屋中照顧沈寶珠,青黛去喊太醫,如今正在盤問下人的分別是另外兩個大丫鬟,紅參和紫菀。
孫嬤嬤原是郡馬的奶娘,因這層關系,郡主府的孩子都被她照顧過,最后被郡馬指給最疼愛的孩子沈寶珠,見她伺候孩子盡心盡責,靜寧郡主也沒有再安插人手,卻不想鬧出這事。
靜寧郡主眸中冷意更甚:“問清楚,為何寶珠會獨自去池塘邊,還落水了。”
紅參低聲應下,她和紫菀一前一后盤問著,過程極其順利,唯獨在孫嬤嬤這邊卡了殼,好在紅參會些武功,強行逼問出她那時的行蹤。
紫菀則將查到的事情整合在一起,勉強湊出全貌:“小郡主吃了廚房新做的綠豆糕,覺得好吃,想送來主院,途徑池塘,不知為何掉下去,貼身伺候小郡主的丫鬟被人絆住,幸好表小姐路過,看見小郡主掉下去,及時呼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丫鬟是被云姨娘身邊的人攔下,說什么姨娘給小郡主繡了件新衣,讓她們去拿,而孫嬤嬤,據說這蛋羹只有孫嬤嬤才會蒸”紫菀的聲音漸漸低下來。
二公子是庶出,當年靜寧郡主懷著大公子時,郡馬帶著一個舞姬回來,不到三月,那舞姬就懷上了二公子。
自己身懷六甲,夫君就迫不及待納妾,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要氣瘋了,也就是她家郡主大度,不僅沒有教訓舞姬,還將人接進郡主府,平時還好吃好喝伺候著。
這舞姬真是不知好歹,不感恩就算了,如今還推小郡主落水,真是個白眼狼!
一直借住在郡主府的表小姐,硬生生被襯得還不錯。
表小姐是沈母的遠方親戚,因父母早亡,來京城投靠沈母。
當時沈母的小兒子還未議親,擔心表小姐留在府中影響名聲,便拉下臉,將人送到郡主府。
婆母懇求,當兒媳的也不好違背,靜寧郡主暫且留下表小姐,這一留,便留到今日。
先前白芷還說表小姐遲遲不出嫁,沒準是看中了郡馬,如今看來,表小姐比云姨娘好太多了。
靜寧郡主垂下眼眸,她嗤笑一聲:“天底下竟然有這般巧合的事,兒子請走嬤嬤,當娘的就攔住丫鬟,走,去問問云姨娘為何要這般做。”
翠柳從主院出來,便急匆匆回到郡主府另一端的小院里,她推門進屋,緊張的喘著氣。
屋內坐著位氣質溫婉的女子,她身穿淺白色的長裙,外罩粉色的寬袖,長相溫婉,一雙柳葉眉含情脈脈,一舉一動都溫柔至極。
只是女子臉色蒼白,有種久病不起的虛弱感。
她正是紫苑心中比云姨娘好太多的表小姐。
表小姐見翠柳這幅樣子,急切問道:“事成了嗎?”
“小姐,我,我剛把毒藥給沈寶珠灌下,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睜開眼,我怕她看見我的臉,嚇得跑回來了,現在怎么辦啊?”
翠柳膽子小,現在更是怕得不行,她身子抖得厲害。
得知毒藥已經灌下,表小姐心中微松,那癡兒怨毒性驚人,只要入了口,就算沈寶珠吐出來,也會影響腦子,如此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翠柳,表小姐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鄙夷,裝作平易近人的樣子上前,她握住翠柳的手,輕聲寬慰道:“無妨,你不過是郡主府的小丫鬟,就算沈寶珠看見你的臉,也未必記得你的長相,按照原計劃,管家會把你從后院調到外面的鋪子去,徹底隔絕你和沈寶珠見面的機會,定不會被發現。”
有了表小姐這段話,翠柳心中安定下來,但她還有些憂慮:“小姐,咱們費了好大勁,才把我塞進主院,我這樣輕易離開,真的沒事嗎?”
“無妨,人手還可以再安插,你的安危要緊。”
表小姐隨口糊弄著,翠柳便感動不已,對她死心塌地。
相隔不遠的云緲院。
長相一般,但身段極好的云姨娘正在練舞。
她穿著淺粉色的舞衣在院中翩翩起舞,柔軟的腰肢在深綠腰帶的襯托下,更加纖細。
一舞結束,云姨娘披上薄衣,轉身坐在屋前歇息。
接過丫鬟遞來的杯子,云姨娘小口抿著茶水,她問:“衣服送過去了嗎?你有沒有說是我親手做的?”
丫鬟輕輕點頭,但她有幾分不解:“姨娘,小郡主什么都不缺,你辛辛苦苦給她做衣服,倒不如給二公子做幾件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