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遞過來的帕子,宋意寧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沒事,許是風有點大,被沙子迷了眼睛。”
她將信折了折,妥帖收好,遲疑片刻,低聲道:“陸時安眼下如何了?方才云嬌哭的厲害,什么也沒說清楚。”
凌寒聞,回頭朝正堂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四下里無人,這才開口道:“前兩日國公爺在莊子里自縊了,今日世子處置完了宮里的事后,去見了國公爺最后一面,從莊子里出來后,便不省人事了。”
“世子重情,這些日子為了替圣上護住黎國,心底一直壓著一口氣,如今事了,加之圣上與國公爺接連出事,還有”
凌寒說到這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宋意寧明白。
檐角的風燈晃得厲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青磚地上,碎成斑駁的一片。
宋意寧指間微顫,突然想起了父親,想起了當她得知父親背著母親在外養外室時的心緒。
恨嗎?定是有些恨的,只是這些年的父女之情,哪里能被輕易的磨滅。
陸時安折磨陸洵,讓他生不如死時,或許亦是對他自己的一種懲罰。
承認父親根本就不愛自己這件事有多難,她不是不知道。
“薛太醫說,現下能救世子的,只有夫人您了,您是這世上,世子最在意的人了。”
凌寒亦是這幾日才知道,自家世子為了護下夫人,做了多少努力。
那日他們去御史臺劫獄,能全身而退,是因為有世子帶人給她們斷后。
若不是世子將暗衛全都派去保護夫人,他也不至于會受這么重的傷,險些丟了一條命
宋意寧垂下眸子,腰間的玉佩在燈火下泛著瑩瑩光輝,陸時安此前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輪番在耳邊回旋。
是啊,這些事,如何能全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