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懂。”
程宴舟勾了勾唇,眉眼間難得多了一抹溫潤。
宋意寧這個人身上有一股狠勁,骨子里帶著匪氣,看上去明媚嬌艷,似那園中不堪摧折的花草,其實內里不動聲色卻又暗藏殺機。
他與她,有點像,卻又不像。
他總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些他早就遺失的東西。
隨從見他不說話,面露擔憂的說道:“主子,可若是被王”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程宴舟一個眼神嚇得噤了聲。
“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不過一條賤命罷了,他要,便給他。”
“主子!”
程宴舟側眸看了他一眼,疏朗一笑,“怕了?”
隨從低垂著眸子,抱怨道:“明明主子您是最厲害的,可每次挨訓挨打的都是您,屬下是覺得不公平。”
“公平”程宴舟笑著搖了搖頭,“在弱者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公平可。”
此后的三個月里,程宴舟帶著宋意寧去云州賞花,萊州看瀑布。
去登高望遠,在曲江宴飲。
山風獵獵,卷起的楓葉落在女子的掌心。
他親眼看見她蹲在一棵大槐樹下,哭紅了眼。
水聲轟隆,濺起的水霧沾濕了女子的鬢發。
他又看見那雙攏著憂愁的杏眸,逐漸恢復了明亮。
夜色濃郁,程宴舟吩咐人在河灘上生起了篝火。
他坐在她的身側,將手里烤好的魚遞到她的面前。
“明日我們去口鎮采菱角,然后直接南下去南城,逛廟會。”
宋意寧將手里所剩不多的酒仰頭喝盡,隨手將空酒壇扔到一旁,接過程宴舟遞來的魚,咬了一口,隨口答應道:“好,都聽你的。這些日子逛下來,我發覺有好幾個地方,都挺適合開鋪子的。”
她一開口,聲音有些含糊,儼然是有些醉意了。
火光落在她的臉上,映襯的那一張小臉越發的紅艷嫵媚。
程宴舟靜靜地坐在她的身側,望著她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味,低聲嘆息道:“就這么喜歡他?”
只是因為白日里偶然在路邊見到一個背影同陸時安相像的人,便將之前好不容易尋回來的魂魄都丟了。
值得嗎?
宋意寧眨了眨眼,望著漫天的星星,悶聲道:“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春梅,扶你家姑娘回馬車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