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急匆匆地拿著披風從側門跑了出來,見到宋意寧時,眼淚也似斷了線的珠子。
她快步跑上前,用披風將她裹起來,握著她的手,不停地摩挲著,給她熱量。
“姑娘,別敲了,別敲了,太醫說老夫人沒事了,只是年紀大了,受不住刺激,養兩日就好了。”
“現下大家都在氣頭上,咱們先走,過幾日再來給老夫人賠罪。老夫人這么疼愛姑娘,一定不會跟您生氣的。”
宋意寧哭著搖頭,“外祖母不會原諒我了,都是我,春梅,都是我。”
若是她沒有讓初十回青州奪回父親母親留下的產業就好了,若是她從一開始就不曾入過侯府就好了
都是她的錯!
春梅見她哭,自己也忍不住哭。
“不是的,姑娘,你沒錯,你只是為了好好地活著,你沒錯。”
宋意寧不是個愛哭的人,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眼淚像是不值錢的物件,一件一件的往外掉。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朝這兒走來的馬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現下街上人來人往的,自己在這兒哭鬧,被人瞧見了,指不定會傳出些什么閑話來。
“外祖母,當真沒事嗎?”
她不放心,又確定了一遍。
春梅連連點頭,“給老夫人看診的是許太醫,奴婢在臥房門口親耳聽他說的。”
宋意寧微微頷首,高懸著的心,才算回落了幾分。
抬眸,長街上積雪被掃至路的兩側,新鋪的細沙在燈籠下泛著赤色,不知哪兒的庭燎猛然爆響,潑向夜空的竹節在烈火中炸開,映著一輪被火光照透的薄冰似的月亮。
今夕是何年,何年似今夕。
去歲陪著她的人,如今全都不在她的身邊,而她
宋意寧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大門,眼前慢慢的浮現出了剛來侯府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她,如何會想到,會以這樣潦倒的結局收場。
“春梅,我們走吧!”
宋意寧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帶著春梅剛走到西邊的巷口,一輛馬車徐徐的停在了她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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