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下西廂,林中寂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西鳴寺東院的廂房里,宋意寧扶著春梅的手,一腳踩進了面前的浴桶里。
“姑娘,要不咱們再想想旁的辦法,如今天太冷了,這水都要結冰了,您這樣傷身子。”
宋意寧眼下意識已經有些迷離了,落在耳邊的話,她已經有些難以分辨了。
她沒想到賀二郎竟早有準備,滿屋的怡情香,催的人神情顛倒,不知天地為何物。
若非早有準備,她今晚怕是就已經落進了吳桂芳的圈套里,萬劫不復了。
這會兒這點兒涼水算不上什么。
冰涼的井水沒過頭頂,周身壓抑不住的燥熱逐漸被分釋,緊接著,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刀子割開了一般。
意識慢慢回攏。
宋意寧坐起身,青絲沾水,如瀑般散在脊背上。
握著桶沿的手,不住的顫抖,指尖還時不時地有血冒出來。
“春梅,人都安排好了嗎?”
正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多虧了程宴舟的五千兩,她才能讓周立海將此前護送商隊的那批人給找全。
這群人都是靠刀尖上舔血過活,配合起來默契十足,應付這樣的小場面,簡直不在話下。
春梅頗為心疼的看著自家姑娘,默默地點了點頭。
“今日嘉敏縣主也在這里,所以初十便將人安排至十里外的鎮子上了。”
宋意寧呼了一口氣,再次開口時,牙關都在打架。
“縣主為何會來這兒?”
自從上次國公府的事情一出,西鳴寺的香火便大不如從前了。
似李憐音這般的貴女,如何會來這里?
春梅如實說道:“縣主喜歡僻靜,如今來西鳴寺上香的人驟減,是這京都附近最清凈所在了。”
話音剛落,房門倏地被推開,春梅回頭,在見到陸時安時,當即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