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十一月,永安城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風中裹挾著的雨絲,如同一把把刀子,將園中百花摧殘的不成樣子。
自從從沈府回來,已經過了三天了,宋意寧仍舊被關在清芷院,不得出門半步。
眼瞧著就要到陸時安的生辰了,也不知道衣裳做的如何了?
宋意寧立在廊下,捧著手爐,仰著頭看著晦暗不明的天空,雨絲落在廊檐下,匯成一道道水簾,仿佛一道屏障,將清芷院和侯府劃成了兩個世界。
春梅拿著兩根糖葫蘆從屋里出來,笑吟吟地說道:“姑娘,蘇郎君著人送了糖葫蘆來,你嘗嘗。”
宋意寧垂眸看了一眼她遞來的糖葫蘆,悶悶不樂的說道:“何時送來的?”
春梅眨了眨眼,如實道:“那會兒城南專程送來的,奴婢還問過您,您點頭了,奴婢才收下的。”
宋意寧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沒有印象。
“以后若是嘉元哥哥再派人送東西過來,就別收了。”
此前還有人情沒還,哪里還能要人家的東西。
春梅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將手里的糖葫蘆放回去,又拿了件披風過來披在她身上,見她還是郁郁寡歡的樣子,忍不住開解道:“姑娘,老夫人再過兩日就該回來了,到時候您去老夫人面前撒撒嬌,求求情,沒準兒老夫人就解了您的禁足了。”
宋意寧搖了搖頭,嘆息道:“此事哪有這么簡單。”
外祖母誤會她貪慕國公府的權勢富貴,所以與陸時安藕斷絲連,還撒謊騙她根本不愿嫁進國公府
這些事,哪是一時之間能解釋清楚的。
一想起陸時安,宋意寧的心就開始亂,仿佛走到了一個岔路口,一邊是萬丈深淵,一邊是刀山火海,如何選,都不對。
她一邊想著該活在當下,卻又忍不住擔憂未來,反反復復,焦灼難安。
“吱呀”一聲,院子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廝收了傘,上了游廊,快步朝她走來。
“給姑娘請安,老夫人派小的來接姑娘去城外西鳴寺。”
一聽到可以出門,宋意寧原本還死氣沉沉的眸子,瞬間亮了亮。
“不知外祖母叫我過去,有什么吩咐?我還需要帶旁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