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來自本能的反應,讓她瞬間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愿見到賀天然的這種表情,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嘿嘿嘿,你們和好了吧?我們回來咯!”
此刻盛琪冬跟黎望走了過來,兩人重新坐下。
賀天然的神情轉瞬恢復了正常,他對黎望笑了笑,扭頭朝溫涼道:
“等到劇組開機,望仔會去幫那位學姐的忙,到現場做做執行層面上的事,我們前幾天都還跟那個學姐討論分鏡來著。”
溫涼反問:“你呢?”
賀天然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樂隊的一些商務還要找人對接,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交給alan哥幫我們打理吧?太麻煩人家了。”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讓溫涼感到滿意。
黎望這時笑道:“天然這是舉賢避親啊,那位學姐姓孫,說起來還是你們的歌迷,所以天然很早就認識她了,在劇本上,他給了孫學姐很多建議,起初學姐是想找天然當執行導演的,不過后來他推薦了我,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本子,也就決定當仁不讓地試一試,哪怕跟著學習學習也好啊,畢竟我們現在作為學生,能夠擔當導演,哪怕是執行導演,能拍攝電影長片的機會也并不多。”
賀天然聽完黎望這番話,伸手“啪啪”兩下,狠狠地拍了拍對方的后背,說道:
“望仔,你說啥學習不學習的,要學習,就好好待在學校里學,出去進組了,那就是使活兒的地兒,沒工夫讓你學習,你就只管擼起袖子把專業水平拿出來,該做事就做事,該罵人就罵人,你有時候就是太謙虛太講禮貌,你一個執行導演,現場要跟幾個部門上下溝通,要是碰見老油條,鐵定得欺負你,學姐又是個女的,你的幫她把場子鎮住啊。”
盛琪冬深有同感,不住點頭:“對對對,這方面我還是多贊同賀導意見的!親愛的,你對別人就不能像對待我一樣的遷就,劇組那么復雜,有的人就會得寸進尺,你忍他一分,他就欺你一丈!”
黎望撓撓頭,尷尬笑道:“天然你自帶導演氣場,我不行啊,我……主要是我不一定能兇得起來……”
賀天然想起軍訓時,黎望對待拜玲耶與自己的態度,他鄭重道:
“不,你一定可以的!”
“是嗎?”
“是啊!”
兩個男生哈哈一笑,盛琪冬亦是為男友這次的機遇與賀天然的大度推讓而感到高興和感激。
溫涼將賀天然的舉動看在眼里,好一個舉賢避親,到頭來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生怕別人誤會什么。
其實姑娘覺得跟賀天然進到一個組里也沒什么,他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大家認真做事嘛,最后用作品說話就行……
只是礙于冬冬跟黎望都在,塵埃落定,這種話她也不好直接說。
想到如果試鏡成功,她可能幾個月都見不到賀天然,這讓她忽然是失落起來……
當初為什么會喜歡他呢?
之前那個提問再次縈繞在溫涼的腦海之中,她看著賀天然與友人說說笑笑,又想起了他剛才那一閃即逝的悲傷畫面,女孩一時沒辦法去解答這個問題……
她心中其實隱隱有一個答案,這種感覺是那么濃烈,可就是無法找到合適的契機與感悟,用來宣之于口。
她早已習慣身邊有這么一個戀人,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她跟賀天然好像是天生注定就要在一起的,沒有想過當初為什么會喜歡,也沒想過將來有一天會分開。
而看賀天然將身邊人安排得妥妥當當,而唯獨沒安排他自己,這讓溫涼萌生出一種心疼不已的感覺……
這是為什么呢?
自己終于可以開始演員生涯了,終于可以在賀天然的面前,證明一下自己了……
可為什么感覺……
那么不舍得呢?
溫涼在一陣恍惚中搖了搖頭,摒去這些使人不安的雜念,她現在很想跟賀天然聊一些只屬于他們的生活,于是問道:
“天然,十一假期我們拍《山海》的mv,你……你策劃好了嗎?”
正在跟黎望吹牛打屁的男孩表情明顯一頓,然后隨之粲然一笑,朗聲道:
“想好啦,放假后我們就從港城坐高鐵到昆明,然后在當地租輛車自駕,沿著滇藏線一路向西,途經大理、麗江、香格里拉,alan哥幫我們聯系好了,他在這幾個城市的livehouse給我們安排了幾場快閃式演出,我們就邊玩邊唱邊拍,我……”
溫涼聽他說著,心中莫名一顫。
“你什么?”
賀天然長吁一氣,盯著女孩,有些反復掙扎地艱難,又有些如釋重負地釋然,他像是在遵循剛才的承諾,用著征詢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說道:
“阿涼,我就帶你去看這一路的雪山,好不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