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淵聞,關切道:“怎么了,可是府中有什么煩擾?”
    顧明璃微微搖頭,目光轉向陸鴻漸,語氣依舊輕柔:“煩擾倒談不上,只是近日聽得些風聲,說江南鹽務,頗不太平。”
    陸鴻漸猛地一怔,他倏然抬眼,目光刺向顧明璃。
    顧明璃迎著他的目光,淡淡道:“新上任的巡鹽御史,聽說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一上任便雷厲風行,攪動了好些積年的沉疴。”
    她頓了頓,輕嘆口氣道:“水渾了,魚自然驚慌,連帶著京中一些與江南牽連頗深的人家,近日也有些風聲鶴唳,惶惶不安。”
    與江南牽連頗深的人家,那豈不是就是即將與周家結親的許家?
    陸鴻漸蹙眉,忍不住問道:“顧大姑娘是從何處聽到這些傳聞的?”
    顧明璃淺淺一笑,那目光卻轉向陸鴻淵:“鴻淵哥哥也知,我素來喜靜,本不愿理會這些俗務。只是”
    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點無奈:“府里有個嬤嬤,與許府那邊一位管事的娘子是舊識。前兩日那娘子來尋她訴苦,說起許府近來頗不太平,尤其是府上那位寄居的表姑娘。”
    表姑娘,蘇玉容?
    陸鴻漸的眉頭鎖得更深,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起來。
    顧明璃仿佛沒注意到他驟然繃緊的神色,繼續道:“聽說那位表姑娘,近來行蹤頗為詭秘,時常獨自外出,似乎在打探什么。”
    “更離奇的是,前兩日韓姨娘生辰,揚州那位周家三郎登門賀壽,這位表姑娘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手打翻了一個檀木匣子,偏巧就砸在周三郎腳邊。”
    “總之,那日場面好生尷尬。許府的嬤嬤說起此事都直搖頭,說這位表姑娘心思未免太過活絡了些,怕是不安于室。”
    顧明璃這番話,看似在轉述下人的閑碎語,輕描淡寫,卻字字如刀,精準無比地勾勒出了蘇玉容的異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