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石縫間滲出苔蘚的濕氣,陸鴻漸的目光在沈霽舟虛扶許煙薇的手上打了個轉。
“陸兄來得正好。”沈霽舟淡笑著回頭,“方才許大姑娘說這園子里的紫藤開得極好,正邀我同賞。”
許煙薇借著整理鬢發的動作退開半步:“先生有雅興與我一同賞花,是我的榮幸。”
“榮幸?”陸鴻漸覺得心口一緊,眼前竹影亂晃得讓他心煩。“難怪了,許大姑娘近日總愛同世子說些悄悄話,連擊鞠時都心不在焉。”
沈霽舟輕笑一聲:“陸兄這話說的,怎么像審犯人似的?許大姑娘近日為他們家三姑娘的婚事操勞,精神不濟也是常理。”
他說著指了指陸鴻漸腰間的佩劍:“說起來,陸兄這把劍的吞口似乎換了?”
陸鴻漸拇指按住劍鞘暗紋,語氣陡然冷硬:“沈兄對別人的佩劍倒是上心。”
“畢竟這把劍上個月才捅穿過北狄細作的喉嚨。”沈霽舟忽然上前半步,“陸兄舞劍時可得仔細,當心沾了晦氣。”
許煙薇望著那把劍,忽然想起前世陸鴻漸班師回朝那日,這把劍也如今日這般懸在書房,劍穗上還墜著她親手打的同心結。
閉了閉眼,她站到他們二人之間:“兩位若是要切磋武藝,不如移步演武場?”
沈霽舟忙后退了一步,笑道:“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可不敢和陸兄切磋。”
陸鴻漸笑了笑,轉頭看見許煙薇發間有些微微歪斜的玉簪,下意識地便伸手要扶:“你”
“陸兄慎行!”沈霽舟抬手,堪堪攔住了他手腕。“男女授受不親,許大姑娘的簪子自有丫鬟打理。”
陸鴻漸抿了抿唇,收回了手,目光卻還緊緊盯著她。
許煙薇心中輕嘆口氣,自己抬手扶正了簪子,福了福身道:“清瑤的嫁妝單子還未理完,恕我失陪,先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