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縱然再怎么壓低了嗓音,旁人也是能聽見的。
林婉瑯自然也聽見了。
她砰的一聲掀翻了自己面前的案幾,尖利道:“我是要與永昌伯成親了,那又如何!以后以后你們見著我,都得尊稱我一句伯爵夫人!”
許府姐妹四個對視一眼,難得地都沒有與她爭執什么。
同為女兒家,看著別人攤上這樣的婚事,她們心里總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林婉瑯染著丹蔻的指尖掐進案幾邊沿,她忽地嗤笑一聲,將碎瓷片擲向許煙薇的案前。
“許大姑娘怎么不說話?你平日里不是最會講『女子當自立』的渾話?”
瓷片堪堪擦過許煙薇手背,在她浮光錦的袖口劃出一道細痕。
“你想要我說什么?”許煙薇擱下狼毫,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個模糊的“囚”字。“是要我賀你覓得良緣,還是嘆你福澤深厚?”
林婉瑯發瘋似的吼道:“你們許家倒是會教女兒!大的裝菩薩,小的扮鵪鶉!”
她說著,指尖忽然戳向許清瑤:“等來日你被塞進哪家老頭子后院當續弦,可別學我摔茶盞!”
許清瑤猛地站起,青白著臉卻說不出話來,只氣得渾身發抖。
她知道林婉瑯說得沒有錯。
林婉瑯身為嫡女尚且不能選擇自己的未來,她身為庶女便更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林姑娘慎。”許煙薇起身擋在了許清瑤面前,“永昌伯府的門楣,豈容你我當眾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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