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同時發生更大異變的是上方的天空。
那堆崩壞的“垃圾場”狀事物,已經完全變成了暗紅色肉泥的質感,并明顯極低極低地往下“壓低”著距離。
“什么情況,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范寧的注意力終于被這更加摧毀神智的場景給攫奪了。
是的,在波格萊里奇一步步踩踏而上的時候,整個天空竟然莫名地在朝反向壓低!
或者用更恰當的形容,是在向下“增厚隆起”。
而天空的遠景,前期那些沸騰的艷麗色彩,似乎有了逐漸兩極化的傾向。
對比度逐漸增加,范寧忽然覺得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就像在黑暗中呆久了之后,忽然直視了一大片高功率的彩電射燈。
玫紅極光與藍青電光在他的眼睛里劇烈地閃動起來!
“怎么看起來忽然這么亮堂!?”
“嘶呼.”
“我這是在哪里.”
不知什么時候,不知過了多久,范寧忽然本能地蜷了蜷右臂,因為感到雙目被一片白光刺得難受,想去用手去擋。
這一蜷臂,肌肉酸澀的扯動感,以及四周無處不在的阻隔感,才讓范寧意識到,自己全身好像深深地陷入了什么寒冷松散之物里面!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得厲害。
除了心跳聲,還有音樂聲。
不知怎么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回響著低音提琴緩慢地分解和弦聲。
在此基礎上,一支降e大調的、悠長而奇異的行板旋律靜靜流淌,溫暖又悲傷,慰藉又凄迷。
這不是自己那曲心血來潮而寫的“andante”么?
副部主題的聲音則夢幻般地飄蕩,從低音圓號、單簧管到長笛,將范寧包裹擁抱在了一片漆黑的空間里,然后最初的主題在圓號聲部重新詮釋,愛意和溫暖短暫地散發出來
圓號的聲音很溫暖,但周圍實際的體感冰涼刺骨。
冰塊?積雪?
“不對,不對,我現在”
范寧終于從恍惚中猛然驚醒。
之前己方的登山小隊是經歷了一場可怕的雪崩!
由于地頭蛇萊里奇的阻礙干擾,雙方無可調解之下瓊接連開槍,最后所有人在這場可怕的災難中盡皆被埋!
而最后的畫面是自己拉著若依撲倒在地,兩人盡量拼了命地抓住對方,但只是堅持胸膛相貼數個呼吸,便在一片混亂中失散了.
回想到這里的范寧,起初不敢輕舉妄動,他身邊所有登山工具都沒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埋得有多深,如果胡亂掙扎,恐怕會越發深陷其中。
可是嘗試了一些手和腿的小動作后,他發現覆蓋自己身上的積雪密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說較為松軟。
難怪自己既沒凍死又沒憋死,但那么大的雪崩,這概率的確也是夠奇怪,讓人想不太明白。
“其他的人.”
范寧不敢耽誤時間,先是將腿腳手臂往四周碾動,將自己左右和下方的積雪稍微墊實壓實了一點。
在清理出更大的騰挪空間后,他開始往上挖雪。
結果沒挖多久,一個黑色金屬塊就“梆”地砸到了范寧鼻子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