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巡廳為了“災劫”,多次向博洛尼亞學派調閱一些只有后者才掌握的古籍資料,這其中自然有威逼利誘的手段,但結果上也是付出了不少好處和許諾。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焚爐”殘骸一事,特巡廳在和指引學派的談判上阻礙重重,想真正移交,又無力收容,如果是“委托”指引學派繼續代為收容并派人監管?這又換湯不換藥,未實現真正控制。
至于“舊日”殘骸也是參照其他經驗――特巡廳推測范寧是依托某處移涌秘境壓制住其污染,并構造特殊的秘儀實現進和出,如此,每次將其暫時用于音樂指揮。
而現在,這東西脫手了,就這么放在桌面!
剛才范寧從夢境中取出的過程,也并沒有使用任何秘儀!
見了鬼了,自己剛才還在不疾不徐地稱贊他擁有“穩定的情緒”......這個人恐怕和瘋子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吧!
近距離面對“舊日”,作為范寧的同行、同樣從輝光探求靈感的“鍛獅”作曲家,拉絮斯體會到了一種未曾感受實證、但直覺異常強烈的威脅感!
這件殘骸就像一件不存于這個世界的藝術品或藝術指代物,美麗、陌生、扭曲、且異常割裂!
“那我就不理解了。”察覺到對方反應的范寧靠回沙發,“談話主旨到現在算是好不容易引出了,但你們到底是要呢,還是不要呢?”
“從你們在圣塔蘭堡地鐵事件中的表現來看,從南大陸‘謝肉祭’的結果來看,奪得一件殘骸明顯是比民眾死活更重要的事情,我這位‘新月’雖然重要,也沒有‘世界的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那么重要吧?不然你們把我請到這特巡廳總部的場合施壓,總會有點更多的顧慮......”
“范寧大師,談話的意義是在于達成一定的共識、以及對雙方今后關系走向的預期,倒也不是令你當下就做出什么選擇,晚一天都不行的那種。”
這時拉絮斯表情嚴肅了起來:“你說得對,特巡廳必須要將七件器源神殘骸全部拿到手,我們會盡可能減少代價,但不會因為畏懼代價而改變計劃......”
“但事情不急于當下,對于‘舊日’殘骸,如你覺得可控、好用、有益于你的藝術生涯或神秘學研究,我們支持你繼續使用,在該需要聚齊殘骸的場合,你再交予我們就可以了......”
“事實上,這對我們同樣有益,一方面,特巡廳少了一份收容殘骸的壓力,你用自己的能力為之代勞了,哦,歡迎你將其理解為‘利用’,因為這意味著組織肯定了你的功勞,你在將來會得到實際的回報......”
“另一方面,你將‘格’升得再高一點,處于一個‘新月’中的頂尖層次,這并不壞,很有價值,我們需要。反正那個‘把柄’始終客觀存在,你拿著‘舊日’繼續攀升,也算是一種增強信任的‘投名狀’吧......”
“投名狀?”范寧忽然笑了。
歐文這時冷冷地牽動嘴角,聲音低沉:“如果說藝術家的‘格’是對抗失常區擴散的支柱,那么‘舊日’造就或影響的‘格’,就是一堆違于常理結構搭建的異體,一旦基數擴大反而致使大廈崩塌――范寧大師既然對‘舊日’的污染特性早有研究,應該隱約也清楚這一點吧?”
范寧眼睛瞇起,沒有表態,等待著歐文繼續。
歐文的父輩是當年特巡廳調查失常區的元老隊長,現在他自己又多年從事藝術側監管職能,范寧對于他知曉這點不感到意外。
“你創作了很多優秀的作品,秘史研究部的測量結果顯示,大部分和‘舊日’有關,少部分則沒有,比如最重要的兩部交響曲――這本身對于藝術家而沒什么可指摘的,音樂創作依賴隱秘世界的靈感,一件高位格的禮器,是摘尋靈感重要且合理的方式......“
“但范寧大師有沒有設想過,‘舊日’這種特殊的污染機制秘密,一旦被公布出去,在神秘世界,或藝術界、世俗界,會造成什么樣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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