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自我人生中的純粹意義’,這么重要的事情,他就...一個人去?”羅伊覺得代入感極強,她已經開始在生氣了,“如果我未來有一段朝圣的旅程,怎么說我都會邀他一起作陪,所以這么去想......天啊,神父先生,哪怕對照你們的十誡來看,我也得和他絕交!這也太不對等了!以后他休想再得到我的一點關心關注!!!”
“等等,這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混淆了?”范寧也覺得代入感極強,已經開始在委屈了,趕緊為自己澄清起來,“我受圣者托付,去那異常地帶里尋找‘神之主題’,這是事關大功業的朝圣心境不錯,但你的那位故人范寧先生,他幾時要去,去作什么,與誰同去,是何心境,在下與你同樣不清,不見得是這么神圣、這么理想化、又令人忐忑難抑的事情......”
“那失常區絕非什么安寧福地,譬如在下,即便調查小隊名單中的那些人,與我并無十分的私交,但在作最后的納入抉擇時,我都帶著莫大的糾結疑難,但凡你們的親密程度高于我與他們一點,范寧先生也沒有邀你同去赴險的道理......也許,他是要去弄清什么困擾著自己的隱秘難題,也許,他是面對勁敵搜查、躲避無處可躲的風頭,也許,他是碰上了什么要緊又只能獨自面對的麻煩,等解決了自會回歸北大陸與你相見......”
“唔。”羅伊交疊的十指用力緊了一緊,這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系列“全自動”推演,很有可能會錯怪范寧先生。
拉瓦錫主教所說的這幾種“也許”才是更合理的,范寧先生肯定是有一些苦衷,又不愿讓自己也跟著陷入危險。
還好剛才那些話他沒聽到,不然就他那敏感又脆弱的心理,這得記到什么時候......
“謝謝神父開導,沒想到您會這么熱心地紓解。”她感激道。
那么問題來了,我一個拉瓦錫神父這么熱心干什么?......范寧覺得有些不對勁,解釋得也太過于面面俱到了,他立馬換上了眉頭擰在一起的表情,嘆了口氣,強行圓道:
“是啊,我自是切切實實地關懷著這事,倘若羅伊小姐同故人不和睦,我雅努斯的連鎖院線事業前途也必受挫,這豈是好嗎......”
“不會不會,我一定會認真做下去。”羅伊連連擺手,又低下頭,“那神父先生覺得他能平安回到北大陸嗎?您的‘照明之秘’在之前的預示準確度相當高,不知道,這回還能不能有什么啟示?”
你都已經“不管回不回得來都絕交”了,現在又問能不能回來......范寧心中暗自咕噥一句,想常規化地寬慰一句“定能回得來的”,但多想了想,沒能說出口。
一個側面事實,自己手頭在選的這份失常區調查小組名單,凡是入選者,教會直接對其家人給予最高標準三倍的撫恤,出發前就直接發放。
也就是說,不管到了里面是什么情況,直接先默認以死亡處理。
“神父先生,您說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如果不會再回的話,我應該怎樣?”羅伊的視線看著自己腳背,手指關節擠壓得有些發白。
范寧沉默了一會,為了顯示自己不是在放空,只得用靈性點燃“守夜人之燈”,由將周圍的燭臺與乳香船牽引到面前,煞有介事地擺放起來。
羅伊不敢再出打擾,眨巴眼睛看著。
思索許久后范寧終于開口,這回語氣信誓旦旦:
“從啟示來看,異常地帶的事情仍舊不甚清楚,但這位范寧先生,一直都是有在關照和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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