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突然提她的父親?
“邊塞苦寒,父親年紀大了,身體自然會差一些。”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一種平淡的口吻回答。
“是啊,苦寒。”謝清呈重復了一句,手指在杯壁上輕輕摩挲,“我倒是覺得,京城的日子,有時候比邊塞更難熬。你覺得呢,世子妃?”
他在試探她。
用她的父親,用書家的處境,試探她的反應。
“夫君說的是。”書錦藝垂下眼簾,“嫁入國公府,是我的福氣。”
“福氣?”謝清珵笑了,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但愿如此。”
說完,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書錦藝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喝下去了。
他什么都沒有發現。
“我去和幾位大人說幾句話。”謝清珵放下酒杯,站起身,理了理衣袍。
“夫君慢走。”
看著他走向鄰桌,與幾位文臣寒暄,書錦藝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剛剛那一瞬間的交鋒,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他為什么突然提起書家?是隨口一說,還是他已經查到了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等。
安神藥的藥效不會立刻發作,會有一個過程。他只會覺得是飲酒過多,有些疲乏,然后順理成章地提前離席,回房休息。
那就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
宴席的氣氛越來越熱烈,行酒令,投壺,歡笑聲不絕于耳。書錦藝坐在那里,卻感覺自己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她看著謝清珵。
他在與人交談,應酬,一切如常。
一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