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了正房的門前,推門而入。
屋內的燭火晃動,映出床上女子坐起的身影。
書錦藝看著門口的男人,那個她名義上的夫君,謝清珵。
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外面的丫鬟已經退下,院子里恢復了死寂。屋檐上,那道黑影在謝清珵進門之后,便悄無聲息地退去,帶走了未盡的殺意。
謝清珵走進來,關上了門。
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還沒睡。”他先開口,陳述一個事實。
“有些事情,所以睡不著。”書錦藝的聲音很平淡,“世子深夜到訪,是有什么要事?”
她的稱呼是“世子”,不是“夫君”。
謝清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枕邊,那里露出了信紙的一角。
“那是什么?”
書錦藝不動聲色地將枕頭挪了挪,把信完全蓋住。“父親的家信。”
“他很好?”謝清珵問。
“托世子的福,父親一切安好。”書錦藝垂下眼瞼。
謝清珵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或許是因為燒掉那張紙條的瞬間,他心里產生了一絲動搖。或許是父親的話在他耳邊回響。
“為將者,當斷則斷。”
可他今晚,卻做了一個優柔寡斷的決定。他來了,救了一個他本該殺死的人。
“你似乎很高興。”謝清珵說。
“為人子女,得知父親平安,自然是高興的。”書錦藝回答得滴水不漏。
“只是如此?”
“不然世子以為,還應該如何?”書錦藝反問。
她的平靜,讓謝清珵感到一陣煩躁。他預想過她的質問,她的驚慌,甚至她的恐懼,唯獨沒有想到是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靜。
“沒什么。”他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她的房間里很多余。
他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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