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退下后,書錦藝在窗邊站了許久。
“魚已驚,網需收。但餌,要留在水里。”
她低聲重復著自己傳出去的話。國公府這張網,因為蕭辭的探查,已經出現了波動。現在收手是保全人手的唯一方法。可是餌,必須留下。只有餌在,才能看清水下的魚究竟有哪些,哪一條最先忍不住咬鉤。
誰是餌?
書錦藝轉身,走到妝臺前坐下,拿起一把牛角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長發。
門外傳來碧螺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急切。
“小姐。”
“進來。”
碧螺快步走入,反手將門掩上,她的臉上沒有了平日的沉靜,步子也亂了。
“出事了。”
書錦藝梳頭的手停住。
“蕭先生那邊傳來的密信,北境急報。”
碧螺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了過去。
書錦藝接過,沒有立刻打開。她看著碧螺,問道:“什么內容?”
碧螺的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說了出來:“書侍郎在北境遇襲,重傷昏迷。”
梳子從書錦藝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身體晃了一下,扶住了妝臺的邊緣。
“消息可靠嗎?”
“蕭先生的信,用的是最高等級的密語。他說,消息被嚴密封鎖,他是從軍中內線冒死換來的消息。”
書錦藝慢慢地將油紙包放在桌上,沒有打開。她不需要看了。蕭辭既然用了這種方式傳信,就代表事情已經確認無疑。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