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決定,傳到謝玉竹的耳朵里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張媒婆滿面春風地從正院離開,賞錢拿了厚厚一疊。她前腳剛走,后腳消息就傳遍了府內。
“什么?”
謝玉竹正在房中煩躁地撕扯著手里的帕子,聽到丫鬟的回報,整個人都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一把抓住那個小丫鬟的衣領,厲聲質問:“你再說一遍!母親把我的親事定給了誰?”
小丫鬟嚇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清楚:“是是城南的陳家聽說是做做絲綢生意的”
“商賈?”謝玉竹的腦子嗡的一聲,她松開丫鬟,踉蹌著后退兩步,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疼痛讓她清醒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和屈辱。
“他們怎么敢!我堂堂國公府的嫡小姐,要去嫁給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他們是瘋了嗎!”她尖叫著,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掃落在地。
瓷器碎裂的聲音刺耳又清脆。
“我要去找母親!我要問個清楚!”謝玉竹提著裙擺,瘋了一樣沖出自己的院子,朝著劉氏居住的正院跑去。
一路上,下人們紛紛避讓,無人敢上前阻攔。
她暢通無阻地沖進了正院的廳堂。劉氏正端著一碗燕窩,用銀匙慢條斯理地攪動著,看到女兒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眉毛都未曾動一下。
“母親!”謝玉竹沖到她面前,因為跑得太急,氣息不穩,“您不能這么對我!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給一個商賈!”
劉氏放下燕窩,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嘴。
“你的婚事,我與你兄長已經定下了。”她開口,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為什么?”謝玉竹的眼淚涌了出來,“我是您的女兒,是國公府的小姐!您怎么能把我推到那樣的火坑里去?傳出去,我的臉面何在?國公府的臉面又何在?”
“臉面?”劉氏冷笑一聲,“你做出那些丑事,傳得滿城風雨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國公府的臉面?現在倒想起來了?晚了!”
她站起身,走到謝玉竹面前。
“陳家是商賈,可他們富可敵國。你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門親事,哪里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