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陰雨天或月圓之夜”換成了“隆冬大雪”。
這是一個陷阱。
書錦藝心中了然。
“若只在隆冬發作,便是體虛陽虧,受時節外邪所侵。”她不疾不徐地分析,“只需用雪山參這類大補陽氣之物,固本培元,便可緩解。無需動用‘鬼愁’。”
她的話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但”她話鋒一轉,“倘若王爺這位‘友人’的病,不分四時,無關寒暑,只在固定的日子發作,譬如每月十五前后。”
蕭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那么,這便不是病。”書錦藝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而是毒。”
整個濟世堂落針可聞。
老掌柜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汗。他活了這大半輩子,從未聽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對話。
“是毒又如何?”許久,蕭辭才開口。
“是毒,便要解。”書錦藝迎上他的探詢,“尋常解毒之法,治標不治本。唯有以毒攻毒,方能斷其根源。‘鬼愁’之毒,性陰寒,恰能克制那種至陽至烈的奇毒。但這其中的分量、火候、施用之法,差之毫厘,便是穿腸破肚的下場。”
“聽起來,世子妃很有把握。”
“這不是把握,是知識。”書錦天糾正道,“蘇家的醫術,專治疑難奇毒。只是這法子太過兇險,需要醫者與病患全然的信任。病患若有半分遲疑,醫者便會束手束腳,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兩人同歸于盡。”
她沒有再看蕭辭,而是對著老掌柜說:“看來今日是買不到藥了。碧螺,我們走。”
她轉身欲走,卻被蕭辭叫住。
“慢著。”
書錦藝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掌柜的。”蕭辭吩咐道,“把世子妃要的雪山參和天山雪蓮包起來,用最好的。賬,記在本王名下。”
老掌柜如蒙大赦,連忙去辦。
書錦藝轉過身,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