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也不知道是陳三眼前模糊還是真的就這樣黑,他的下半身已經走得沒有知覺了,陳三難以看見前面的路了。
不知什么時候雨停了下來,涼風從莫名的方向吹到陳三身上。陳三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他身上的傷口經過數日雨水的浸泡已經發白了,且腫起來老高,里面有東西流出來,陳三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已經穿過了西安城,走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官道上。
官道兩側的灌木上還長著鮮靈靈的葉子,他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三步并作兩步靠過去想要擼上一把嚼兩口。
可是卻腳底下一滑,整個身子仰倒在那樹枝尖利的灌木上。
陳三嗓子里發出一聲短暫的類似于尖叫的氣音,隨后身子各處都傳來帶著麻痹感的刺痛,然后剛剛溫熱起來的身子就是一涼,他整個人倒在了泥水中了。
冰涼的泥水被這個猛然出現的龐然大物給激起層層漣漪。
陳三手掌里還攥著一把葉子。
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顯示出憤怒的面容,半爬起身子在拳頭在水里面激烈的砸著,濺的水花正正好好的全都撲到了陳三的臉上。
陳三想哭,但是他沒有眼淚,就算他現在再遲鈍也知道如今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他再不停下來,再不吃東西就要死掉了。
他憤怒的發泄著怒氣,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人的聲音。
就這樣胡亂的在泥水里打滾著,就這樣,在某一個拳頭抬起來的瞬間,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能不走嗎?不能的吧。